感受到死寂帶來的斑駁沉重感。
直升飛機的旋翼動力不比民航噴氣客機,起初還有幾分新鮮的勁頭,一個小時後便歸於乏味。無論從哪個方向看下去,入眼景觀基本都大同小異,濃霧逐漸散開,滿目瘡痍的城市變得清晰了許多。姜河不知道城市廢墟里那些倖存者是否能看到頭頂駛過了一架飛機,如果他們看到,心裡又會作何感想?會不會滿心歡喜的以為救援力量終於來臨?還是報以冷漠的目光,繼續著各自的艱難求生之路?
白眉翁沉默地駕駛著飛機,後邊的小兩口也不敢多言,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看了一個多小時。機艙裡很多話也不能說,時間久了難免乏味,再加上大清早被揪了起來,那股困勁兒又死灰復燃,終於將二人徹底吞沒。等到再次醒來時,姜河明顯感覺到直升飛機的飛行高度下降了很多,從窗外已經可以看到清晰的城市景象。像那縱橫交錯的高架橋、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擁堵在街頭巷尾的攢動人頭……目力所及的範圍內可以看到許多從前的巨幅廣告或宣傳語,文字內容標誌著飛機已經進入了北京境內,目的地應該不遠了。
果然,大概又過了十多分鐘,一座高聳入雲的棒槌狀建築出現在視野之內,原本金屬質感極強的外部裝潢已經明珠蒙塵,徒留一覽眾山小的霸氣高度。這是北京最高的地標性建築,名曰“中國尊”,高達五百二十八米,地處cbd核心區域,與國貿三期無聲對望,靜靜地審視著這座國際化大都市的繁榮與衰落。
直升飛機爬升了一個高度,快要靠近“中國尊”的時候開始下降,然後穩穩地落在樓頂停機坪。停機坪外早已等候著一圈人,白大褂有、戈壁灘那種黑衣制服有、還有幾個西裝革履的傢伙正對著飛機招手示意。
姜河兩人突然有種深入虎穴的感覺,坐在機艙裡沒有動彈。等到飛機徹底停止工作,邊上的兩個黑衣制服漢子才過來開啟了艙門,小兩口此時自然無法繼續裝鵪鶉,只得調整了情緒與狀態,手拉手像出訪國外的領導人一樣走下飛機,還煞有其事的跟一圈人揮了揮手。
外圍人馬‘呼啦’一下靠攏過來,一馬當先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精神矍鑠的半禿頂老頭子;身邊還有兩個中年男人,一個是亞洲面孔,另一個是白人,瓦藍的眼珠子不錯眼的盯著兩人,率先伸出了手。
姜河愣了一下,隨即探手與之簡單握了握,對方嘰裡咕嚕說了一串,末了還跟他來了個熊抱,等姜河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家已經跟宋瑤行完吻手禮了;亞洲面孔的傢伙是中國人,長得很像陳寶國,過來和兩人一一握手,那派頭陣仗像極了兩國元首會面。
“辛苦了。”山寨陳寶國說道。
“為人民服務。”姜河不由自主接了一句,大腦反應速度有些跟不上禿嚕嘴。宋瑤比他要鎮定一些,淺淺一笑算是打過了招呼。
山寨陳寶國微微頷首,請過那個半禿的精神老頭兒,介紹道:“這是我們生物研究中心首席科學家楊良鐸教授,楊教授全權負責此次實驗測試。”
楊教授自矜一笑,揹著手跟倆人點頭示意,臉上沒什麼明顯的表情。
姜河多看了他幾眼,心底不由佩服這些搞科研工作的人,從半腦袋白髮來看,這老教授估摸著也得七十出頭了,瘦歸瘦,腰桿兒挺得筆直,臉上雖然溝壑叢生,眼角也耷拉的厲害,但是就不顯老態,尤其一雙三角眼,神采奕奕,透著智慧的光芒。
“這位是美國常務理事代表jones,一直在華參與公司事務。”山寨陳寶國簡單介紹完那個外國佬,又指了指自己,道:“我是公司亞洲部負責人嚴國鋒,你們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向我提。”
姜河恍然大悟,看來這廝頂替了戈壁灘那個傢伙的職務,不過rca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牛氣沖天,居然三個大領導來親自迎接他倆。要知道,目前為止,他們連當權派的首腦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姜河略一琢磨也猜出幾分,估計這所謂“亞洲負責人”也就名頭叫的響亮,前一任捲包去了戈壁灘自立門戶,他這個臨危受命的新負責人想來也沒什麼底氣。
簡短的介紹後,五人在一眾黑衣人的簇擁下返回了建築內部,雖然太陽已經露頭,但氣溫並未上升,站在這高聳入雲的樓頂還是冷得夠嗆。
這座名聲在外的建築物起初功用與其他商用高階寫字樓無二,內部設施以及裝修都是遵從著簡單不失大氣的風格,充沛的自然光讓這座高冷建築光亮一片,內裡不需要太多照明設施,雖然不如站在外邊亮堂,但也足夠人們日常行進工作。五百多米高的塔樓在地面設有一百零八層,一行人步行至一百零七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