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冰兒立即停住腳,回過頭來,看見曉莉趺坐在地上,手捂著肚子,神情十分地痛苦,又帶著幾分驚恐。
“曉莉,你肚子疼?”
“我腳痛,摔了一跤。”
冰兒感到有些蹊蹺,心想,腳疼怎麼捂肚子?
但她並沒有多想。她急忙跑過去幫曉莉搓揉,力道又輕又柔,這讓曉莉覺得很舒坦,很受用。這樣過了許久,她也沒有叫冰兒停下來。
“你還疼不?”冰兒好像看穿了曉莉的心思——她是故意來享受免費足底按摩的,便停住了手,說:“既然沒事了,就快走吧!”
“我不走,學校有鬼!要去你去!”曉莉又開始耍賴了。
冰兒莞爾一笑,說:“什麼嘛!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鬼呢?要有的話也是由人心生出來的。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
曉莉無奈,只得起身。
夜,漆黑漆黑的,貓頭鷹在樹枝上“呀呀”地叫著。剛才天空中還有微風拂過,此刻卻感覺不到一絲清涼,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氣悶感。
“我們到了,前面就是學校!”冰兒說道。
可還沒等曉莉答話,冰兒忽然冷笑了幾聲,幽幽地說:“你知道嗎?李原被人從池塘裡打撈上來後,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啊?那……那你知道?”曉莉顯得有些驚慌。
只見冰兒指著前方說:“他說,那個害人的鬼,就是希望高中的……”說完,她神色木然地一步步朝校門走去。
“你……你是鬼?”曉莉尖叫了一聲。
冰兒在心中暗笑:這丫頭的膽子還真是小!想到這,她嘻嘻一笑:“嚇你的啦!”說著,伸手去拉曉莉,卻忽然發覺對方的手冰涼,而且有些異樣。她急忙抬頭瞧去,不由地倒吸了口涼氣,眼前的曉莉竟變成了一個六十多歲、體型不對稱的老女人,左手明顯要比右手長一點,這隻手正和冰兒的手相握。
冰兒連忙甩開了那隻手,但那五根修長、慘白的手指頭,雞爪子一般死死地抓著她的衣角不放。
“你……是什麼人?快鬆開手!聽到沒有?”冰兒大叫,她被嚇著了。
然而她並沒有因此失去理智。停了幾秒鐘後,她忽然冷靜地說:“我不管你是誰,請先鬆開你的手,不然我可對你不客氣了,我可是跆拳道黃帶!”
那隻長手果然老老實實地低垂下去了。
“你把曉莉怎麼了?你說,你為什麼害死那麼多無辜的人?我知道你有苦衷,能告訴我嗎?”顯然冰兒已經意識到了對方是什麼。
女人眼神遊移,不敢看這個聰明善良、勇敢機智的小姑娘,她始終沒有說話。
冰兒瞧著瞧著,竟發現女人的臉似乎有些面熟,可無論她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是誰。這時,女人的臉孔逐漸變成曉莉的模樣,只是那頭長髮還掛在腦袋上,就這麼飄啊飄的,飄得滿天都是。
冰兒感覺不到一絲涼風。
偌大的校園外,只有她們兩個,貓頭鷹也不叫了,周圍一片死寂。不遠處,所有的教學樓、校舍、運動場都呆呆地立在那裡,校舍裡沒有任何光亮。有的,只是路燈發出微弱的光暈,照得整個校園異常地陰森恐怖。
突然一道白光閃過,亮得刺眼。冰兒不禁用手擋了一下,恍惚間,她看到一條黑影,長長的、順著不遠處的宿合樓不斷升高。忽然,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來,冰兒彷彿看到那道亮光擊中了女人的頭髮,於是頭髮開始變枯、變黃、變白,最後大把大把地脫落。
女人的身子慢慢向旁邊傾斜,冰兒看見她身上的白裙染上了鮮血,變紫,又化開。她又變成了曉莉,表情痛苦,右手捂著肚子,左邊那隻長手想要抓住冰兒,卻無力地垂下去,就這麼懸在半空,上下晃動,手指頭正對著冰兒。
冰兒感覺到,女人似乎想要告訴她什麼,只是嘴巴開闔著,卻只能發出“咿咿啊啊”的聲音。緊接著,鮮血便順著女人的嘴角流了出來,然後是鼻孔、眼睛、耳朵……
冰兒忽然覺得自己正身處於煉獄之中,心裡異常的痛苦,身體卻又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這一幕幕恐怖的畫面。
“曉莉!曉莉!你告訴我,應該怎麼救你?我來救你了!”冰兒不顧一切地叫喊著,用盡全身力氣向那女人靠近,終於抓住了女人的長手。
“你快走!離開這!我不值得你救!”女人嘶啞地喊著,這是女人發出的最後的聲音,也是她對冰兒說的唯一的話。
說完,女人奮力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