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手輕腳地用棉籤塗到圖紙上。
字跡慢慢顯現出來:“日暮獨上美聯處,遙望古道分兩路,還憶當年轟炸後,猶存茶亭黃桷樹。”
“美聯處是什麼地方?”看了這首詩,我完全摸不著頭腦。
老曾說:“美聯處,應該就是陪都時期的美軍聯絡處,現在兩路口市教委那裡最高那裡的兩幢小洋樓,最近才撤掉。古道分兩路,應該就是山城電影院背後那個坡,以前沒有大道的時候,從枇杷山下來,那個坡上可以去兩個地方,一個向左去江邊,右邊去成渝古道出佛圖關。”
“當年轟炸,是指重慶大轟炸吧?和兩路口有什麼關係呢?”日本對重慶的大轟炸,是從1938年到1943年,持續了近5年左右,詩中提到這個,我不清楚是什麼意思。
老曾講:“以前山城電影院下面,到較場口直通一個長達三公里左右的防空洞,詩中提到大轟炸,估計是指最慘的那一次,41年左右,日本人實施‘無差別轟炸’,就是老百姓也炸的意思,開始炸重慶的居民區,6月5號那天炸了8個小時,造成許多洞口塌方,悶死幾千人。現在較場口旁邊還有一個紀念館,詩裡提到這個事件,可能是與這邊的防空洞入口有關係。”
茶亭,好象聽說過這個地名,應該在哪裡呢?老曾接著補充:“那個山城電影院背後的坡上,以前有一個清朝留下來的茶亭,當年走遠路的人,都在那裡喝杯茶再趕路。所以,那一帶的老地名叫茶亭,又因為兩條路是分岔,也叫兩路口,現在那條街叫兩路口菜市場,是重慶最古老的街道之一,有些居民在那裡都住了三、四代了。實際上,那裡才是真正的老兩路口。”
原來兩路口的地名是這樣來的。
小敏問:“那詩中的意思,就應該是在那個老茶亭的黃桷樹下有東西吧?”
我說:“那不見得,既然是一個高坡,估計那時茶亭下面有防空洞,而且通向下面那個大防空洞去。”
老曾同意我的想法。
天棒在廚房裡面叫:“吃西餐的,把刀叉準備好老喲!”打斷了我們的討論。
老曾拿出一把野外用的獵刀,還有一把瑞士軍刀,加上筷子,湊合著給我們開了飯。
幾盤義大利麵和黑胡椒牛排端上來,香氣撲鼻,不知道是因為今天解開了線索,還是天棒做的好,我們吃得很開心。
吃完飯,老曾給小敏使個眼色,告訴天棒:“兩路口有一條古街,你去過沒得?那裡是重慶現在真正最老的街道,比磁器口還老。”搞旅遊的天棒也搖頭不知。
我說:“小敏還沒有看到過真正的重慶老街,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小敏自然歡聲附合,天棒立刻表態開車送我們去。
車到兩路口,天棒把車停到港天大廈,路過兩路口派出所,從中山賓館邊上的一個巷口,我們來到了一條極其古舊的街道上。街上的地面,有的是古老的青石,有的是水泥板,兩側有很許小飯館和雜貨店。
兩側的房屋,建設的年代差異還非常大,有的屋基石,看起來比通遠門明代的石頭還要古老,有的又是現代的水泥澆鑄。兩側房屋的牆,有的還是乾打壘加夾壁牆,有的則顯然是新砌的水泥牆。
街上兩側的電線橫七豎八地掛著,天氣不冷,許多居民在路燈下坐在房前,感覺很悠閒。兩邊街上的氣味很複雜,有火鍋攤誘人的香味,也有不知道哪家炒肉飄出來的氣味,同時混雜著路邊垃圾筒的味道。
我們一路向高處走,老曾一邊向我們介紹這條老路通向的方向,但我始終感覺背後有雙眼睛在盯著我們,每每回頭看時,街上的人好象都神態自然,沒有一個可疑的目光。
走到最高的地方,沿路都沒有看見任何茶亭,我問了幾個路邊閒坐的居民,都沒有知道的。
來到最高處,路邊有兩塊街道辦事處的告示牌,告示牌正對著一坡石階,估計是可以向下走到文化宮方向。這時有一個70多的老年婦女走過,老曾上前問路。
“大姐,你曉不曉得以前那個的茶亭在哪一截?旁邊還有一棵大黃桷樹的。”
“茶亭?早都不在了喲,59年修山城電影院,整個山坡都挖掉了!那個茶亭就剛好在拆的範圍內,這裡拐彎過去,還有堵院牆,就是在以前茶亭的邊上修的。”
我追問到:“老大姐,以前那個茶亭下面是不是有防空洞。”
“對啊,有一個,我年青的時候還去門口歇過涼,也是一起挖掉了。”老婦說著就走了。
“哦嗬,”我悄悄對老曾說:“這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