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太暗,坡上看不清狀況,只有樓房的星星點點燈光從樹木中透出來,一陣風吹過來,樹木搖晃得很厲害。
除了前面路邊的燒烤攤,街上已經沒有多少人,我走在大家的最後面,始終感覺到有人跟隨,每每回頭,卻一個人都沒有。
來到那個燒烤攤,潘天棒興奮地忙前忙後地點燒烤,安排坐位,小敏則站在攤前看著攤主烤食品。
一坐下,老曾就問我:“現在你覺得哪個別墅最有可能?”
我開啟啤酒瓶,給老曾倒上,一邊說:“從詩裡的情況看,應該是離捍衛路最近的紅色別墅。科協的別墅我們沒有進去看,但肯定離捍衛路邊較遠。所以我想最符合要求的,就鋼院那邊兩個小門邊上紅色的房子。”
失蹤的上清寺第五十八
老曾顯然是走得口渴了,端起啤酒幾口就喝掉,然後抹了抹嘴:“你說得有道理,而且再沿捍衛路走幾百米,就到一號橋了,科情所這一帶,路邊也沒有別墅。”
潘天棒和小敏點完菜走過來坐下,店裡的夥計動作很快,一會就擺滿了一桌子東西。潘天棒不斷地給老曾敬酒,花樣百出,顯然是為今天的危險在賠罪。
老曾推辭不掉,連續喝了幾杯,終於想到個主意,突然考起潘天棒一個問題:“你以前說過,經常給遊客介紹重慶的橋,那我考你一座你應該很瞭解的橋吧,如果你答對了,我就幹一瓶,不知道的話,你就自己幹一瓶,敢不敢?”
顯然,老曾完全明白,潘天棒最怕在小敏面前被問到敢與不敢的問題。
潘天棒瞟了一眼小敏,一拍滾圓的肚子:“當然敢,出題嘛!”小敏笑盈盈地看著,卻不著聲。
老曾笑著說:“我的問題很簡單,重慶解放前的二號橋在哪裡?”
老曾這個問題,我恰好聽老曾說過,也肯定潘天棒回答不出,於是幫他提示:“這個二號橋是二、三十年代的名字,現在不叫二號橋了,就在渝中區下半城,而且你經常都路過!”
潘天棒一下就懵了,也難怪,這個題是絕大多數導遊不可能知道的。不過潘天棒酒品很好,猶豫幾分鐘,他直接提起酒瓶幹掉,然後逼問老曾答案。
老曾笑得非常得意,說道:“這個二號橋離我們現在的位置非常近!再猜猜?”
潘天棒不停打著酒嗝:“實在,實在猜不到,你說嘛,不要為老不尊,欺負我們晚輩。”
老曾說:“其實過去的二號橋,就是這個一號橋。最早的時候,重慶人和街有座橋,叫一號橋,後來這座橋被稱為四維橋,二號橋就改名為一號橋了。國民黨時期,一號橋修了很久,這麼短座橋都總是修不好,到52年解放後,花了二十年才修通。所以有民間迷信的說法,這座橋全靠改了名字,才順了風水,通了車。”
潘天棒惡狠狠地瞪著老曾良久,又喝了一口酒,說道:“老人家,算你狠!”
我注意到小敏沒有怎麼喝酒,胃口似乎不好,也不怎麼說話,顯然有心事。於是悄悄問她:“小敏,你在想什麼?”
她遲疑地告訴我:“我一直在想,如果這批藏寶真的是藏在別墅裡,可不敢隨便進去的啊!”
原來她一直在擔心這個,我安慰道:“原來你擔心這個啊,放心吧,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會有辦法的。”
其實我心裡也沒有譜,前幾張地圖,大多在野洞,出入無人把關。但如果是進入別墅,那不就成了私闖民宅麼?
老曾和潘天棒互相灌酒,耳朵卻沒有閒著,接過話頭來:“你們兩個先不要著急,我這幾天想想辦法再說,難得一起喝回夜啤酒,不要想弄個多。”
潘天棒說:“對頭,喝酒,喝麻了,辦法,就出來了。”他的舌頭已經大了。
這天晚上,潘天棒確實喝麻了。揹他回家時,我第一次發現,過去在大學時代,練過200斤槓鈴深蹲跳是多麼的重要。
第二天我沒有去老曾家,一個客戶讓我忙了一整天,晚上一點,才心力憔悴地回到沙坪壩。剛睡下,小敏就打來電話,說是老曾還沒有回家,電話也聯絡不上,她有點擔心。
我心裡一驚,老曾說過,他想辦法讓那夥曾經搶劫我們的人不再找我們麻煩,會不會在這裡出了什麼問題?
電話那端,潘天棒接著說:“我聯絡了曾叔叔的幾個朋友,都沒有他訊息啊。最好我們先找一下,今天晚上找不到,明天就應該報案了!”
我想了想,告訴潘天棒:“這樣吧,萬一真有什麼事情,要負責保護好小敏,不要帶著她出來亂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