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恆徑直走了進去。這個廢品回收站就開在另一個比較老的小區裡面,並不是個門市,而是在小區一角,用紅磚圈了一個院子,院子裡自蓋了一間小房。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小房裡雖然亮著燈,不過,廢品回收站早就打烊了。秦一恆喊了幾聲,起初並沒有人答應,倒是院子一角拴著的狗先叫了。狗叫了一會兒,小房裡才出來個老頭兒。
秦一恆也沒跟人家寒暄,上去就問老頭兒家這一年是不是死過狗。
老頭兒被問得一愣,起初還以為是自己家的狗沒拴好,惹了什麼禍端,連忙搖頭說不是。
秦一恆見狀,勸了老頭兒兩句,說我們不是來找麻煩的。老頭兒這才眯著眼點了點頭,告訴我們,狗的確死過一隻,不過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那隻狗就是自家現在養的這隻下的小崽,其餘的都送了人,只有那隻小狗當時與自己比較親,就留了下來,沒承想,養了幾個月,狗竟然自己偷跑出去玩,被汽車軋死了。
秦一恆聽完就點了點頭,像是很滿意老頭兒的回答,然後從錢包裡拿出一百塊錢塞給老頭兒。老頭兒起初沒敢要,推託再三,最後才收下。
我在旁邊看得五迷三道的,這怎麼成慰問孤寡老人了?
無奈當著老頭兒的面我也不好發問,只能耐心等到秦一恆跟老頭兒結束了談話,返程的時候才問他,怎麼這所宅子還跟狗扯上關係了?
他這才回答我,因為那汙穢碰過我的鞋,所以他就用了我的鞋做引子,想看看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東西,結果倒很出人意料。我之前在樓道里看見的那個印,就是狗爪子的印記。這也就是為什麼鞋每次來來去去都是一隻,因為狗沒有手,只能用嘴叼著,所以只能攜帶一隻鞋。
秦一恆這麼一說,我回憶了一下那個香灰圖案,別說,還真像是個狗爪印,只是我這個人並沒有養寵物的習慣,自是很難聯想到這裡。看來我猜對了,在宅子門前的鞋,還真是從這個廢品回收站出去的。
秦一恆搖開車窗,點了根菸,繼續說,這狗爪印,其實平時是不可能發現的,即便是用方術的法子也測不出來。之所以我們現在會看見,是因為他提前在鞋裡放了“狀刺兒”,這“狀刺兒”也是辟邪的東西。
這狗雖然不是厲鬼,但到底也是個汙穢,所以當這狗的魂魄去叼鞋的時候,自然會覺得鞋奇重無比,爪子的印記才會被留下來。
這也就是為什麼鞋並沒有被帶走,而是僅僅挪動了一小段距離,被丟在了走廊中央。
那是因為這隻狗的魂魄實在承受不住了,不得已才鬆了嘴。
而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倘若那“狀刺兒”無意中被打掃衛生或是同樓層的居民撿走了倒也罷了,否則那隻狗的魂魄恐怕已經魂飛魄散了,那個“狀刺兒”,就是它最後的墳墓。
說完,秦一恆狠狠地吐了一口煙,裝得好像還挺憂鬱。
我聽得一知半解,雖然他講得已經夠清楚了,可這狗為什麼要平白無故地去這所宅子叼鞋呢?寧可陰魂不散不去投胎,也要堅持做這件事?
我心說,這地方還有那隻狗的配偶的魂魄?是因為愛情,所以不會有滄桑?可是也沒聽這家人說過之前養過狗啊。
我把疑問拋給了秦一恆,等他給我解答。
他卻長出了一口氣,說:“如果我的推測是正確的,那你的猜測是對了一些。”
說話的工夫,我們回到了那個小區,下了車,秦一恆又把我帶到了宅子門前。
站定之後,他環顧了一下,掏出手裡的黃符告訴我:“這符,是道家中最常見的一種,應用非常廣泛,就是最普通的鎮宅符,很多哪怕對此稍有涉獵的人都會寫,所以即便現在很多地方不流行用道符鎮宅,還是會經常見到。
“而這個符事實上也是有一定作用的,可以鎮宅鎖勢,讓家人安康,人丁不會走散。
“但有一點需要注意,這道符雖然也稱為鎮宅符,但並不是用來驅邪壓鬼的,這個‘鎮’,用作‘枕’或許更恰當一些,因為它只是能將屋裡的人氣壓住,使其不外散。而最重要的一點是,這種道符,只能貼在有地氣的宅子裡,也就是站在宅子裡,腳底下是貼著大地的。就算是樓房,也只可以在一層的房間裡使用這種道符,這還是這棟樓的總樓層不能過高的情況下。像這種高層建築的一樓,也是不可以貼的。
“現今的很多人迷信,聽風就是雨,盲目地跟風去應用這種東西,但很容易給自己招來禍端。就拿這道符來說,很多不明就裡的人隨便就貼到自己家裡,倘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