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這些飯店的老闆們齊齊被人控制,在食材裡給人放下慢性毒藥,那幾年過後毒藥一起爆發,得死多少人啊?
原諒我的性子就是這麼黑暗,況且想想也不犯罪。
好吃的東西雖多,在這條街上能力壓群雄的食物,也就是小龍蝦了,其次是牛蛙。
到了那家最有名的吃這兩種食物的那家清真店,我們排了兩個小時的隊,終於吃上了。
“香,真香。”這是我爸的評價。作為一個對吃很挑剔的人,他年輕時候當廚師,後來又自己開飯店,能讓他給出這個評價,不容易。
“是不是放了大煙殼?”我媽問。之前我家開飯店的時候,接觸過不少餐飲行業不能見人的東西。比如地溝油,比如罌粟殼。我們雖然沒有用,但是同行裡面用這個的太多了。燒菜的時候裡面放點罌粟殼,能讓人上癮,越吃越想吃,幾天不吃就饞得慌。
“不是。大煙殼我能吃的出來。”我爸閉著眼,慢慢品味著。“四川產的牛蛙,燈籠椒,幹豆粉,色拉油,胡椒粉……這配料和我做的也沒差別啊。”
他又夾了兩筷子放嘴裡慢慢嚼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奇怪。
“怎麼了?”
我爸說,以他走南闖北吃過各地美味的舌頭,基本上菜裡放了什麼東西,他一吃就能嚐出來。這道牛蛙裡面的佐料,絕大多數都和他在其它飯店,包括他自己做的一樣,但是味道卻遠遠超過他們做的。
最重要的那味新增劑,他吃不出來。並且,他很肯定,不是已知的任何新增劑。
被他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了樣東西……屍油。
我小時候看的地攤雜誌上,曾經寫過個很驚悚的故事。一家飯店炒的菜特別香,每天顧客盈門。競爭對手派人臥底,花了大力氣才調查清楚,原來這家飯店老闆是用屍油炒菜,所以有奇香。
這個聯想出來後,望著那金燦燦的牛蛙,我再沒了胃口。看我不吃了,我媽忙問我,我把心裡想的給他倆說了下,我媽給了我一個爆慄。“你那腦袋瓜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呢!從小就胡思亂想的。”
“沒準跟他說的差不多……”我爸若有所思。我媽嚇了一跳,罵道,“你倆都瘋了!吃飯的時候說這麼噁心的東西!”
接下來我爸說的話更讓我媽有罵人的衝動。他說,想在北京多呆幾天,潛伏在這家店裡,翻檢下店裡的垃圾,甚至裝作打工的潛入這店裡,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麼做的。
我知道我爸心裡一直有個夢,想把我家的飯店重新開起來。我家的家底就是靠我爸媽之前開的飯店撐起來的,但是在非典那年過後,他們把原有的店面賣出去了,此後再做什麼生意都不順。有時候,開店真是要講運氣的。
我爸篤信,把這店的手藝學會,回到老家開家同樣味道的飯店,再掙點棺材本不是難事。這不僅是錢的問題,更像是一種執念。
“我不同意你倆發瘋。我們一會吃完就去車站,再晚就趕不上火車了。”我媽是很現實的人,一生規矩,從來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爸是犟牛脾氣,想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木長農圾。
“啪!”盤子在地上摔成了八瓣。店裡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們這桌,我把氣得摔盤子的我媽安撫住,對我爸說,“其實你也不需要那麼辛苦。”
“什麼意思?”
三個小時後,他知道我什麼意思了。
他眼睜睜看著我媽在自己面前睡過去,然後我們把她帶到附近的小旅館睡下,接著又回到了簋街上。我悄無聲息的溜進了後廚,過了不久,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廚師眼神呆滯的跟著我走了出來。
“想問什麼,問吧。”我拍拍那大廚的頭,“他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小子什麼時候學會迷暈人的手段了?”我爸睜大了眼。我編了個理由,說是跟個厲害的催眠師學的。
我爸忽然拍著我的肩膀。“你長大了,有自己的秘密,我不多問。但是,你答應我,不要學壞。”
我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我本來想點頭,但忽然想到,我現在恐怕也不算什麼好人,不僅不是,連純粹的活人也算不上了。
良久,他等待的我的回覆也沒有出現,我不想騙他,只有以沉默應對。
再次重重的拍了拍我,我爸把臉轉向那個大廚。
“你們這家飯店的菜這麼好吃,是新增了什麼特殊的東西嗎?”
那胖廚師緩緩的點頭。
“新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