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警方問了半天也沒問出什麼來,後來就打發人散開,沒多久也收工了。
警察和客人都散了之後,店裡就剩下三哥和我們這些店員坐著發愁了,老趙忽然問:“三哥,這下咋辦啊,店裡出命案了,明天咱還開不開張啊?”
“命都快沒了,還開什麼張?”
三哥撇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不過,我倆今晚遇到的事兒三哥並沒有說出去,畢竟人多嘴雜,事情要是傳出去對店不好。
隨後三哥自掏腰包給每個人發了幾百塊錢,說讓大家先回去等訊息,近幾天店裡不開張,正好趁機會重新裝修一下,於是大家領了錢都走了,就我沒走,繼續坐在吧檯前邊陪著三哥喝悶酒。
三哥瞟了我一眼,剛要問我怎麼不走,我自己先說話了。
“三哥,說實話我不敢回去了,害pia。”
“看你這慫樣,嚇的字兒都咬不準了?”
三哥沒好氣地說:“誰不害怕,我也害怕!正好,那你就別回去了,今晚上陪我睡,咱倆就在這兒湊合一宿吧……”
三哥說完我眼珠一轉,怯怯地說:“陪你睡可以,但是咱倆就睡覺,不幹別的行不?”
“滾蛋!死到臨頭了還瞎琢磨什麼?”
那晚上,三哥我倆真誰都沒走,就在吧檯底下點了點報紙想湊合睡一宿,畢竟兩個人有伴兒。
未免害怕,我們故意開著吧檯燈睡的,可大概三四點鐘的時候,我忽然被一陣很輕的哼唱聲吵醒了……
那是個女人的聲音,聲音很輕柔,就跟在孩子耳邊哼唱搖籃曲似的,可店裡就三哥我們兩個,哪兒有什麼女人?
想到這裡,我頭皮開始發麻,但沒敢輕舉妄動,就把眼偷偷睜開一條小縫兒,想看看情況。
結果模模糊糊就看見大廳最中間的舞池裡,立著個粉紅色的人影,正輕輕扭動身體,那陣哼唱聲就是從她嘴裡發出來的。
媽呀,那女鬼竟然追到這兒來了?
心裡一害怕,我就偷偷拽了一下在我背後睡覺的三哥,輕輕叫了他兩聲:“三哥,三哥你快醒醒,鬧,鬧鬼啦……”
可三哥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心裡越來越著急,越來越害怕,就壯著膽子悄悄翻身想去看三哥,結果一回頭就發現三哥正瞪著眼盯著我笑呢,身子微微顫抖著。
“三哥,你怎麼了?尿憋的?”
我問了一句,可三哥卻沒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著我看,藉著從吧檯射下來的微弱燈光,就見他的雙眼裡血絲密佈,臉色也有點發白。
忽然,他問我:“你想跳舞嗎?”
“啊?你說啥?”三哥突然來這麼一句,一時間我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可三哥說完話已經慢慢地撐著地板站了起來,隨後身體很不協調地搖晃著,就朝正在舞池中間‘漫舞’的那個女鬼走了過去……
“三哥!三哥你瘋了吧,快回來呀!”
我急得在後面直叫他,可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但是三哥根本理都不理我,直挺挺地就朝舞池走了過去,開始隨著那個女鬼的哼唱聲翩翩起舞。
而直到這時我才發現了一個問題,三哥走路的姿勢和平時不太一樣,而且,兩隻腳腳尖踮起,腳跟竟然沒著地……
我腦子裡‘嗡’地一聲,瞬間傻了眼。
根本沒等我反應過來呢,突然就感覺後背一陣陰涼,那種涼不是涼爽的涼,是陰涼,就跟有人把開著門的冰箱靠在我後背上一樣,涼氣在我背上上躥下跳,直往骨頭縫裡鑽。
緊隨其後,又一個女人的嘆息聲忽然從我背後傳來:“哎呀,進不去呀,進不去呀……”
那聲音突然響起,我也顧不上裝睡了,猛地一下就轉過頭去看,一看不要緊,就看見一個長頭髮的女人正跪在地上用頭頂我的後背。
我嚇得“媽呀”一聲慘叫,連滾帶爬就站起來躲到了吧檯邊上,再一看,那個長頭髮的女人也停止了動作,緩緩抬起頭來,臉上血肉模糊連五官都分不出來了,就他媽跟讓汽車從臉上剛碾過去一樣……
我傻了,都說道兒上混的打群架愛叫人,他媽的鬼也玩這一套?怎麼還組團嚇唬人來了?
這時,那個滿臉血的女鬼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低著頭,用兩個沒有眼球的血窟窿盯著我說:“進不去呀,你身上有什麼?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她一邊說一邊晃著身子朝我走了過來,我想跑不敢跑,又不能立在這兒等死,可忽然回味起了她剛剛那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