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南山,正是圓月掛空,山風蕭瑟的時候。
一個稍微發福,走起路來還有些蹣跚的人站在這山上。
從遠處看,他孤身一人走在山間的身影有些淒涼。若是離近了看的話……恐怕一般人沒有這個機會能在這樣的時候離近了看這個人吧。
他的手裡拿著奇怪的東西,彎下腰,在土地裡摸索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他好像找到了他想要找的東西,左手按在土地上,右手舉起一個什麼東西,一下一下的捶下去。
一片藏著雨珠的烏雲這時候從天邊漫然飄了過來,正好擋住的月亮。
也擋住了這個奇怪的夜行獨客的背影。
二零一二年的第一場雨,就要在這詭異的一夜爆發。而這一夜的冷柯,正呆在他自己的窗戶前看著月亮漸漸被烏雲吃掉。
他的房間沒有開燈,只點了幾隻蠟燭。在這月光也不充沛的晚上,搖曳跳動的燈火併不能滿足這間小屋裡的黑暗。原本無色的牆壁被這燈管照的殘黃,幾個被拉長失真的人影拖拉到了牆上,看起來要多嚇人有多嚇人,好像吊死鬼一樣的纏著影子的主人。
這影子的主人們,其中當然有與冷柯出生入死多次的好兄弟,馬克。
馬克端著冷柯給他倒的茶水,可是坐在他身邊那個乖巧的姑娘手裡也端著一杯飲料,不過不是清茶,卻是一杯可樂而已。
這個姑娘不是別人,正是林翰學的女兒林月是也。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冷柯這間小房子面積狹小,裡面的傢俱擺設也都是多年前的款式,磨破了邊也不見修補,這還真是名副其實的陋室。不過這裡跟林月那上百平的家比起來,卻又閒的從容而充實。這房子一旦大了,反而會有一種空蕩蕩的不安感,久而久之住在裡面的人自然而然的就會出現精神上的一些問題。這也正是為何風水學中有諺語,宅大丁少,多出鬼事。
所以比起林月那敞亮的大別墅,馬克更喜歡呆在冷柯的小陋室裡。
馬克和林月不約而同的生出一個共同的疑問,這是鬧得哪樣,為什麼不開燈,改點蠟燭了呢?
馬克雖然說有一身正氣,一般鬼神不敢接近,可是他本人卻不懂風水之道。而自小跟著母親學習苗家武術與毒草術的林月,更是與這源於中原廣播世界的風水學無緣了。
所以,他們很自然的想到一個大相徑庭的問題,然後又很自然的聯想到一起去了。這肯定是冷柯設下的什麼陣法,來專門對付那四玄老的。
不過看冷柯嚴肅的模樣,馬克和林月誰也沒好意思開口詢問。
冷柯在窗戶邊看了半天的月亮之後,才回過頭,對他們說:“哎,真是鬱悶。本來想找你們一起來我家共進晚餐的,可是想不到……”
“想不到怎麼了?”馬克問道。
“什麼就想不到了?”林月問。
這大相徑庭的追問,引出冷柯一個淡定的回答:“停電了唄!”
……
一陣喧譁過後,林月和馬克才漸漸平靜下來。林月雖說是巾幗不讓鬚眉,可是卻也對黑暗有些忌憚。不僅把旁邊的蠟燭也拿下來,放到她自己跟前。
她把這紅色的蠟燭斜拿,滴出來好幾滴蠟燭油之後,把蠟燭粘立在桌子上。她又嫌一根不夠亮,又貪婪的如此取了一堆蠟燭放在她旁邊。
但是事兒也就這麼來了。她點著蠟燭的時候,忽然一個激靈的彈起來,往旁邊撲過去。好巧不巧的馬克就坐在她的旁邊,很不巧的就讓她鑽到了馬克的懷裡。
更讓人無語的是,她的手上還拿著蠟燭,這一鑽燙的馬克七葷八素的,但是又不能推開她。
“怎麼了?”馬克只好強忍著痛問她。
“有老鼠啊!”林月驚魂未定。
這讓人特別無語。擅長蠱毒之術的人,什麼毒蟲毒草沒有見過,怎麼能被老鼠忽然嚇到呢。
原來對這裡發生的意外視若無睹的冷柯聽到林月說有老鼠之後,來了興致。他走過來,察看林月的腳下,說:“不可能吧,我家裡怎麼會有老鼠呢?”
“就是有老鼠啊!”林月習慣和冷柯鬥嘴,她指著剛才看到老鼠的地方嚷嚷著。
冷柯跪下身子彎下腰,把臉側向沙發下的縫隙。這一下子,從沙發地下的縫中竄出了一堆受驚的老鼠。
冷柯也一個機靈站起來,看著老鼠攜家帶口的跑出去。
他看著老鼠亡命逃竄的樣子,若有所思。
這不是個好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