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精神食糧當真比清燉羊湯更有味道和營養?
顧不上思慮太多別人的事,老黃急匆匆地向山坳走去,他尋了一個藉口跑出來,其實還有更重藥 的事情要辦,現在可不是端坐享樂的時候。如果春天不播種、夏天不耕耘,那麼到了秋天就註定沒有收穫。老黃在前期做了相當多的工作,而且身體力行地長期駐紮在營地,還不是為了即將到來的收穫時刻嗎?
坐在霍爾特山西北的山坳裡,老黃環顧四周,黯淡下來的暮色籠罩著山地草原,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朦朧,不要說看到人了,就連那幾株高達茂盛的葉楊也變得若隱若現,唯一清晰的恐怕就只有晚歸雲雀的鳴叫和自己此刻的竇性心跳了。
老黃從隨身揹著的皮包裡掏出海事衛星電話,平復了一下心跳,用顫抖的手指撥通了那個久違的號碼。“喂!誰呀?”話筒裡傳來了一貫急躁而囂張的嗓音。“我是老黃,我有要緊的事和你說。”老黃雙手捧著電話,緊貼耳朵,一雙泛黃的眼珠隨著晃動的腦袋掃視著四周。
“你他媽的哪次不是說有要緊事兒?”對方表現出明顯的輕蔑,甚至連輕微的哼聲都可耳聞,“可是你提供的情報幾乎都沒什麼太大的價值啊,我真不知道你在霍爾特整天都在忙什麼!”
“這次是真的有要緊事,是關於狃獸印章的。”老黃輕聲但清晰地表達著自己的想法,“現在,我的意思是說就在此時此刻,錯金崑崙玉狃獸印章就在我們這裡營地的帳篷裡,這是我親眼所見!”
“你說這話靠譜不?你上次不是也說過印章的事嗎?”對方慢條斯理顯得不疼不癢,聽筒裡依稀傳來陣陣樂曲與嘈雜聲。
“我這次說的是千真萬確的!我的意思是說現在印章由白雲飛帶回到營地了,而且就在青格勒圖的身上!我估計明天,最遲後天,青格勒圖就要返回查干浩特鎮去藏匿或轉移印章,到了那個時候,在鎮里人多眼雜的,很多事情就不好辦了。”老黃清了清嗓子,“反正我把話帶到了就行了,具體怎麼處理,還是請你們自己酌定。”
矮胖子掛掉電話,心煩意亂地一把推開膩在身邊的妖豔女子,“滾!”
幾個手下很知趣地調小KTV的音量,起身退出包廂,那幾位陪酒女也尷尬地整理衣裙,跟著矮胖子的手下魚貫退出房間。整個包廂裡只剩下矮胖子一個人,他從桌面上的那包香菸裡抽出一支點燃,猛吸了兩口後就急躁地把煙撳滅在一片西瓜皮上。
矮胖子很清楚自己在這件事上的定位與使命,張陽嚴令自己全權負責狃獸印章的事宜,只准成功不準失敗,假如順利地拿到印章,協助張陽控制了蒙東牧場的邊民,進而可以開拓罌粟種植區的話,那自己今後的日子真可以說是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但是假如把事情辦砸了,那枚狃獸印章真的被隱匿或出手轉移而泥牛入海無訊息,就憑藉自己對張陽性格的瞭解,這傢伙可夠心狠手辣的,絕對沒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別說是吃果子了,也許連呼吸氧氣的機會也沒的。事不宜遲,在遇到關鍵時刻,還是先徵求一下張陽的意見,否則就會因為辦事不由東而導致累死也無功了。
矮胖子端起方几上斟滿拉菲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閉目深深吸了一口氣,良久方才緩緩噓出。
“喂?大哥,我是胖子。”矮胖子的通話開場白簡潔而柔順,微顫的嗓音飽滿並帶有一絲韻律感,假如素未謀面,你甚至可以憑藉這種近似嫵媚的話語來判斷出對方是一位敢愛敢恨而主動約你出去逛街的粗獷女孩。
與矮胖子類似,很多人都是這樣,過著一種“老虎、人、狗”的多重人格生活:在下屬面前猶如猛虎,咆哮山林百獸震慌;在地位權勢相近的朋友面前則有所收斂,平等相待共話人生;但是無論有多大的脾氣或個性,矮胖子等人卻在上司面前具備著超級忍耐能力,面對上司時誠惶誠恐唯唯諾諾,不但在工作中唯上司馬首是瞻,甚至期盼著上司在生活上也能指點教化,自己充當著搖尾乞憐的哈巴狗的角色。這種多重人格,是對社會多元化利益選擇的適應,也是這些人得以呼風喚雨的心理學因素所在。
“嗯。”聽筒對面的答覆只有一個字,但是卻沒有否認進一步交流的意思。
矮胖子看了一下包廂門,豔色系磨砂視窗外有人影佇立,看來他的手下還是很識趣的,現在不會有陌生人可以靠近這間豪華包廂。
“大哥,狃獸印章現在在霍爾特山的營地裡,就在青格勒圖的身上,據可靠訊息說,青格勒圖很有可能在最近的一兩天裡攜帶印章返回查干浩特鎮,估計是為了轉移或者是藏匿印章。我覺得現在是奪取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