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定是最近玩太多,這些日你若想不通,就別想再出府半步。”
無聲的對抗,換來的無非就是禁足。
玄洛起身披上白狐絨的斗篷,開門來到庭院內,突覺面上一涼,伸手去摸,白雪已成水滴。她仰起頭來,望著暗沉的天空,除了那圓月,根本什麼也看不到。
相比孤獨寂寞的月亮,玄洛溫熱的肌膚和口鼻,已經不斷的在觸碰,輕輕飄下的薄雪。
現下才入三更,雪已落地,想來明日咸陽城,定是滿城白色。一想到如此美景,玄洛望著那月亮,她雖有薄雪為伴,卻不如月亮。
玄洛無奈的嘆了一聲,若沒有俗世的紛紛擾擾,沒有戰亂,沒有爾虞我詐。她可能此時還在趙國,沒有這些束縛,以商人之女的身份,活的會不會自在些?
但細想想倒也不盡然,若非孃親與嬴政兒時就相識的關係,他們一家可能早已因戰亂而家破人亡。
又怎會被賜姓“玄”給予封號,封地呢?
孃親常說,有今日之榮華,全因當年兒時的嬴政太過頑皮,把別家貴公子打傷後躲在“一品居”後院,被她發現。不僅幫他藏了一日,還給他準備兩頓膳食得的果。
因此玄洛一直自嘲,她這公主之名,不過是兩頓飯換來的罷了,並不值幾個錢,反而倒因這名和身份,奪走了她的自由。
是心裡的自由。
“雪落七分,清露為三,此情此景,若不飲一杯玫瑰醉,當真遺憾。”
玄洛俯身團起一枚雪球,對著遠處的梅樹上丟去,看著落在枝杈上的積雪,因雪球的撞擊而紛紛落下,玄洛唇角微勾,隨後又沉下了眉,當真是無聊壞了。
……
次日一大早,天色還未大亮,就聽見外面有了雜亂的動靜。玄洛從夢中醒來,揉了兩下眼睛,此時大門被人不客氣的從外面推開。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阿姐,阿姐……”玄姿凌亂的腳步一路小跑而來,“你瞧這紅梅,好不好看?”
玄洛撐起半個身子,烏黑的長髮滑落在一邊,一臉的慵懶就連玄姿都看痴了。
她抬起小手,將紅梅擺在玄洛臉龐,歪著小腦袋:“還是阿姐最好看。”
“嗯?”晃過神的玄洛唇角微勾,伸手幫眼前的小鬼頭理了理碎髮,“一大早的,這小嘴兒就跟抹了蜜似的,瞧你這衣服都溼了,冷不冷?要不要到阿姐被窩裡來,再睡會兒?”
“要!”
玄姿最喜歡和玄洛一起睡了,因為玄洛身上總是香香的,開心的她丟掉手中的紅梅,就往榻上爬。
“莫急,先脫掉棉衣和鞋襪。”玄洛一邊說著,一邊對著跟進來的下人道:“去拿小姐乾淨的衣物來,早飯也端進來罷。她呀,定是玩了一早上,早飯都沒吃。”
下人嘴角勾著笑意,換做是誰看著眼前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姐妹倆,都會微笑。聽著指示,屈膝行禮後離開。
“阿姐,外面可美了,你怎麼不出去?”玄姿縮在玄洛的臂彎下,小鳥依人道。
“我也想,可是孃親不讓我出這庭院呀。”
“孃親說,今日要請一個人來幫阿姐算姻緣呢,阿姐也不去看看嗎?”
“我又不信這些,若人與人的姻緣可以用算的,那父母之命不是十分多餘?”玄洛用手指點了下玄姿凍得冰涼的鼻尖,忙幫她把被子蓋好,“你瞧你的鼻子這麼涼,小心病了。”
玄姿抬手撓了撓鼻子,咯咯笑著:“阿姐就不怕那個人給阿姐亂指人家嗎?”
“你小小年紀還挺多事,這麼急著阿姐嫁人嗎?”
“才沒有。”玄姿實話實說,“我恨不得阿姐不嫁人,你嫁走了……就沒人和我玩了,為此我還特地問了孃親,卻被孃親指責了呢。”
玄洛聽見這話,忍不住淺笑一聲:“噢,說來聽聽。”
“我與孃親說,為何阿姐非要嫁人,就不能娶個人回來嗎?孃親卻說我胡說,自古女子都是嫁人,哪裡有女子娶人一說。可是我又不捨得阿姐嫁人,我也悶的很。”
玄姿說的認真,卻見阿姐只笑不語,一臉童真問:“莫非阿姐也覺得,我說錯了?”
“沒錯,我覺得你說的極是。”玄洛應著,又有些出神盯著天花板。怎麼不明白玄姿的意思,她只希望自己的婚姻大事可以掌握在自己手裡。
玄洛自認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她不輸給任何男子。長大習武防身,師父誇她天資過人,稍加練習男子也不一定是其對手。這兩年,她女扮男裝遊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