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逍遙谷內。
她手裡拎著一個竹籃,途經木橋時,沉下眉聽著唐宋房間裡那沉穩的呼吸聲,確定了唐宋還在睡,便轉身移步走到梨花樹十步外的地方,放下竹籃,把斗篷的頭兜撩下,蹲下身挖出一罈酒,面朝雅苑的方向,將紙錢點著,放入埋酒的坑中。
從竹籃中拿出兩盤,王伯平日喜歡吃的東西,點了三炷清香,立在一旁,細煙嫋嫋而上。安雅彈指拔開酒罈,將酒灑在坑外,泥土的顏色隨酒漸深。
“這梨花酒,本就是為你所埋,謝你這些年對我的照顧。來世,我也會保你安康,王伯,請飲我此酒!”言落後,安雅回手捧壇仰頭飲了一大口,喝的有點急,微咳一聲,卻又忍住,用手背擦去唇角酒漬。
只覺胸中難耐,一滴淚滑落。
梨花樹下,紙灰隨風紛飛,伴隨著溫泉池內的霧氣,還有那隨風起落的海棠花瓣,有著另外的一番風景。
清香也已過半,祭拜的酒漿早已滲入泥土,慢慢沒了痕跡。
自從身負這不死不老的詛咒之後,安雅一直不願與人來往,他人的一生,對她而言不過回眸。
而這願不願,還是經歷了很多人的離去。
從極致的痛,到變的麻木,果然應了桑邪的一句話。
——人心最初柔軟,善良,最終會變硬,變強。
日光穿透竹林間隙,映著白雪,將逍遙谷染了一層讓人眩暈的白光。谷內的霧氣隨風起,又隨風而散,花瓣也隨風落入溫泉池內,細微的聲音都難逃安雅的耳目。
她長嘆一聲。
“我曉得你此時最擔心王荼,我應你,我會盡我可能尋到他。”
……
“……嗯。”竹屋裡,唐宋滿頭大汗,眉間那條紅色的線比之前又寬了一分。
“雅,快走。”
“別……別過來。”
“不要……”
唐宋猛地一翻過身,睜開一雙失神的眼睛,臉繃得緊緊的,直直地瞪著竹製的天花板。
竹門被安雅推開,坐在床沿,擔心道:“我在,我在,又做惡夢了?”
唐宋閉了閉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臉,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