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邪聽這話,對這人的印象反倒不錯,畢竟經歷這麼多,不僅不害怕,還有一種灑脫的意味。她俯身盯著鎖鏈上的紋理,道:“江湖可不是你說的那麼簡單,我來此,不過是受人之託罷了。”
這八卦乾坤鎖主要鎖鬼魅,看似普通,實則裡面卻含有符咒和硃砂。若有鑰匙,就好比一把普通的鎖鏈,若沒有輕者烈焰焚身,重者靈魂會被禁錮。
桑邪想起信件裡有陰玉的記載,若當真是連陰牆,有吸魂鎖魂的作用,那麼這裡的人,不管是生還是死,他們要的只是魂魄罷了。而殭屍本就怕火,桑邪體質特殊,更不會因為救他們而輕易傷到自己。
那少年被桑邪思索時的專注所吸引,眼前的女子不僅貌美還十分冷豔,特別是認真時的模樣,就像一把鑰匙,無聲息的開啟了少年的情竇。
什麼環境幽暗,周圍有多少大漢,他也顧不得這些了,理了理衣服,輕咳一聲。
“姑娘就不必謙虛了,聽說俠義之人都喜救人於水火,還不喜自誇亦不求回報,為人俠肝義膽,捨身取義,為朋友兩肋插刀,既為國又為民……”
“閉嘴,很吵。”桑邪眉頭微斂,她本就不喜在她專注時,有人在旁邊嘮嘮叨叨,瞬間沒了耐心。
那少年一時愣住,不理解為什麼眼前的女子翻臉這般快,不滿道:“先生說,禮之用,和為貴,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我也只是為了表達我的謝意,先生還說……來而不往非禮也,我說了這麼多句讚美姑娘之言,姑娘理應用江湖規矩回在下一句不敢當吧?”
在這牢籠裡的人,除了他身邊的哥哥,還有身後體質稍虛的阮御醫,其他的人都是常年走鏢的粗人,聽見小哥這番話,都有些無奈。
桑邪抬眉瞥了他一眼,依舊沒有言語。
“好了,樂溟。”站在一旁的男子,無奈一笑:“先生之說雖無錯,卻不能用於任何人,任何事,莫要再次強調那些之乎者也。當務之急便是早些脫身,回村子才好,繁文縟節不必太過計較。”
“哥,可是她!”樂溟剛要反駁,見哥哥樂擄頭微搖,收了脾氣:“好吧,既然哥哥都這麼說了,我就……聽先生之言,大人不計小人過罷。”
桑邪直起身,沒工夫理會這兄弟二人,淡道:“我若強行開啟這鎖,不曉得會觸發什麼機關,你們可看過鑰匙的模樣?”
眾人皆相互對視,又搖了搖頭。
桑邪理解,在生死之間盤桓的人,怎麼會有工夫注意其他的事情。
“我見過是一把木質的鑰匙。”樂擄沉眉道。
桑邪心裡也有了大概的答案,既然是乾坤八卦鎖,裡面定會包含金木水火土,而她細細觀察時,這鎖的紋理,還有結構只有金水火土,想必開啟的鑰匙,多半是木質。聽見答案的她隨意點了下頭,剛要轉身卻被樂擄喚住。
“姑娘且慢。”樂擄見桑邪停下腳步,才道:“姑娘能隻身來此,論能力樂擄從未懷疑過。只是……單單救下我們,未必能解決問題,若姑娘不厭棄,呆會可否帶上我們兄弟二人,徹底解決這裡的問題,方可拯救鄰村的村民。”
在桑邪眼裡,這牢籠中的人,除了卓瑤的父親,還有沉默寡言的阮御醫,就是這位年輕人最沉得住氣,心思也最細。
如此年輕,俊朗的男子,他日定會有一番作為。
“算了。”桑邪擺擺手:“你們普通人還是莫要參與的好,一會兒能出去就早些離開罷。”
樂溟一向崇拜哥哥,聽見她這麼說,立刻要反駁‘這裡誰不是普通人’時,卻被樂擄打斷:“我與樂溟自幼也習過武,大恩不言謝,唯有為姑娘效犬馬之勞。”
卓天成一聽這話,想起死的兄弟,皺起眉:“樂兄弟說的沒錯,他們殺了我們這麼多兄弟,我要為兄弟報仇!”
桑邪微微一怔,卓瑤她爹怎麼也跟著起勁兒了,真不明白男人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就突然的熱血起來了?
“……不可。”
一個清冷的聲音出現在桑邪身後,吸引了那些人的目光。特別是樂溟,彷彿看見了一位仙子,映入眼簾。
桑邪就知道門口的女人,呆不住了。
安雅一襲白衣從黑暗中走來,手持墨陽劍,看著牢籠裡被關押的人,還有那條乾坤八卦鎖鏈。
沒想到這裡居然會有此等封鎖妖魔的寶物,如今卻只是用來鎖他們。看來這一切並非是無心之失,而是有意為之。
“你們雖還活著,但在這陰冷潮溼的地方,已屬受傷。拿了鑰匙你們即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