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嘆道,抬手拍拍李青玉的肩膀;“玄雨這麼做也是為你好。”
李青玉只是緊緊的抿著唇,沒有言語。
為他好;他不需要任何人來為他好!特別是……玄雨!
李雲鶴見李青玉這緊緊的抿著唇倔強的模樣,也就不再說話了,青玉的性子有多倔強,他是清楚的,而玄雨……也同樣的固執,且,牽涉到感情,李雲鶴也不敢多言。
於是李雲鶴轉開話題,低聲說道,“青玉,這幾日,京都的局勢會很混亂,你最好待在這裡不要出去,李家的事情已經和你無關,你只要顧好你自己就行。”
李青玉一聽這話,側頭看向李雲鶴,“雲鶴叔,你要回李家?”局勢緊張,就該和他一樣留在這個小院落裡,但聽雲鶴叔的意思,他要出去?難道是李家?
李雲鶴微微一笑,“你別擔心,就算回了李家,也不是要做什麼。”他是李家人,不管在哪裡都無法捨棄對世家宗族的責任。源少主讓玄雨來找他,不是要招攬他,而是藉此告訴他,局勢混亂,正是他回李家的好時機。
但這裡頭的因素說起來太複雜了,青玉雖然經過了磨難漂泊了多年,可還是那倔強驕傲的直脾氣,這裡頭的彎彎繞繞,他還是不懂。
哎……別說青玉不懂,他李雲鶴在有些時候也不懂源少主的那些彎彎繞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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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從後門走進周府,早已等候在那裡的紅石就趕緊的帶著林秀進了清蘭苑。
林秀看著紅石,笑笑點頭,紅石在京都多年,林秀一直以來就是和紅石聯絡,兩人也算是認識多年,說起來,林秀也壓根沒有把紅石當成下人,博雅身邊的僕人不管是誰,放出去都能擔當封疆大吏了。
林秀低聲道,“你們的樂雅少爺回來了吧?”
紅石謙恭的拱手垂首回答道,“二少爺回來多時了。”
林秀點頭,那他該在最近找個時間來專門拜訪才對。
此時的清蘭苑裡書房,周博雅正在寫著東西,而周樂雅在去前堂請安的時候被周夫人李繡娘給留下了。
林秀進了書房,周博雅正在將寫好的晾乾的紙張慢慢的摺疊,見林秀進來,嘴角便勾著淡笑,“來了,正好,這個東西交給你了。”
周博雅將手上的紙張摺疊放進錦囊,遞給林秀,一邊說道,“你先暫時保管著,如果李雲鶴先生有來找你的話,你就把這東西交給他。”
林秀困惑的接過,看了看錦囊,抬頭問道,“博雅,這是?”
周博雅示意林秀來窗邊的椅子邊坐下,才開口說道,“這是第一個錦囊,以後我會陸續給你其他錦囊,這東西對時局很重要,你保管好,任何人都不要提及。”
林秀一聽,也就不再問,將錦囊收好,轉開話題問道,“鬧事的學子們都已經下放到了京都兆尹府的牢裡,據我所知,京都兆尹似乎很不待見這些學子,我怕……”林秀沒有說下去,但話裡的憂慮已經很明顯了,只怕那些硬骨頭的學子要受些苦頭了。
周博雅微微凝眉,沉吟了片刻,才低聲道,“受苦不算什麼,只怕,會有傷亡啊。”
林秀一聽,頓時眉頭皺的死死的,他看向博雅,有些猶豫,“博雅,你看,能不能……”
周博雅緩緩搖頭,輕輕的擺了擺手,“不可,那樣反而會讓寒門士子們白白犧牲了。”
——寒門士子們豁出去的可不只是他們的未來,還有他們的命!
所為的,可是天下士子不再區分世家寒門的將來!
林秀聽周博雅這麼一說,不由的攥了攥拳頭,嚴格來說,如果他林秀沒有沾周博雅的光,成為鬼谷子一門的弟子,那他現在也只怕沒有辦法坐在翰林院了。因為他林秀——也不過是依附於世家的寒門學子!
“那怎麼辦……”林秀喃喃道,他實在不願看見這些寒門士子們成為刀下鬼劍下魂啊,要知道,能夠進京都參加大考的寒門士子要付出的努力可是世家學子的一倍以上不止,由此可知,這些寒門士子的才學要有多高!那才是真正的才高八斗!
豈是李成玉宋敏德這些人所能相提並論的!
“等!”周博雅垂下眼,低聲道,他也不願見到寒門士子有所損傷,但變法改革,豈會沒有傷亡?
想起此前半個月,他在京都茶館和某位寒門的領頭人面談:
“源少主無需為我等憂慮,說來,人世百年,我等也不過是碌碌無為,如今能夠為大夏朝,為天下學子做這麼一樁事情,是我等的榮幸,這一生,也不算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