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那頭急了,猛地站起身一個不穩磕上茶几疼得他倒抽冷氣,看著窗外剛才沒和他一起進來此時仍留在外面和一黑人帥哥交流的熱火朝天的伍月一陣煩躁。
“麗達到底怎麼樣,不要跟我賣關子,”程遠的口氣也硬起來:“我現在在南非,回不去……”話沒說完他下意識就住了口,心頭哽的一跳,因為電話那頭傳來一句女孩糯軟不清的詢問。
“程遠,在哪裡?”
皮皮倏的轉過身,剛剛還在游泳池旁邊的女孩子此刻卻翩然到了他身後,身著米白的衣裙,碎水晶一般的眸子專注的盯著他問話,像極了最後在海洋館裡那樣無助絕望的傷心。留在皮皮腦子最後的白影總叫他驚悸,每每想起都怕極了。
此時麗達左手持著紅色的小本子,右手指著小本子上帶著苦澀微笑的合照,等著皮皮回答這個照片上的人去哪兒了。
“啊…那個,”皮皮不知是著急還是害怕,一步跨上去抬手護著她不知該怎麼表達:這麼久了,她竟然,終於問起程遠了,怎麼辦?
“舅舅他,公司的事情很忙……”皮皮努力叫自己笑得溫和自然,拿在手上的手機卻傳來程遠低低的喘氣聲,他立即結束通話電話順手裝進口袋。
猛然間聽見麗達的聲音,程遠心口很是不舒服,一陣震駭傳過心頭,正要說話時電話卻已經切斷,他失力坐下,手機滑落在沙發上,仰頭靠倒心裡煩亂的就想狠踢眼前礙事的茶几。
伍月雖然在和Steven說話,卻一直在注意著程遠的動靜。程遠這樣坐臥不安的狀態她從來沒見過,心裡著急想進去看他,又怕打擾到他聽電話,便一直心懷惴惴的等到他終於掛了電話才和Steven道別,斂斂心神面帶微笑的回房間去。
伍月想著在鳥巢重逢之後的事,元旦時程遠就陪她來了南非,這段時間無論工作還是生活一直都溫柔體貼的照顧著她,對她言聽計從,說東絕不往西,說左絕不向右。除夕夜他們倆開玩笑,程遠索要新年禮物說:“雖然南非很少有人過春節但也不能少了新年禮物吧?”
伍月準備了禮物卻故意撇嘴不屑的說:“我們中國人過年發壓歲錢,誰還要禮物。”
程遠呆了呆,最後尷尬一笑無賴道:“我不管,你不是說我是香蕉人嗎,肯定的要禮物啊,我都是這麼完美的情人了,過節沒禮物說得過去嗎?”
伍月哈哈大笑說“不夠。”,她就想逗逗這個好久不耍少爺脾氣的大少爺。
可是貌似程遠現在已經成長為喜怒不形於色,指點江山、殺伐果決的皇帝了。
“那你要是肯關機九天只陪著我一個人我就勉為其難送你禮物,‘九’,長長久久喲。”
伍月自己是開玩笑的,可怎麼也沒想到程遠真的很認真的想了想之後答應了,她驚呆了,程遠卻笑著說:“工作不是還有電腦嗎,瞧你那傻樣不懂了吧,都什麼時代了,我遠端操控,不然還敢陪你在南非呆兩個月?”
在南非的工作安排了兩個月,伍月叫程遠陪她一起,程遠笑一笑就答應了,現在已經來了一個多月了,她知道,程遠雖然輕描淡寫的答應一直陪著她,可是他真的很忙,現在不只是程氏,還有費氏和盛天國際,並且程氏已經在中國境內發展了,這些擔子全壓在他一個人肩上,可是他每天還精神飽滿笑容滿面的陪著自己,從來不叫自己知道他的辛苦。
想到這裡,伍月的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了,她幾步走進去,看見沙發上面如死灰心神不寧的程遠,忽然就感到額頭跳筋,生生扯出不好的預感來,心裡猜測:難道真的出大事了。
今天九天期滿,習慣了不帶手機,程遠按了開機鍵就扔下出去吃晚飯了,伍月想著,這幾天不知有多少電話打不進來呢。
“程…程遠…”伍月提著精神坐在他身邊試探著叫他。
察覺到身旁來了人,程遠坐起拉過伍月抱在懷裡想尋找一個依靠,久久卻不說一句話。
伍月被他抱著,看不見他的神情,卻清楚的感覺到他的不安和慌亂。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伍月輕拍他的背問道:“不管什麼事,我都和你一起面對。”
又過了好一陣程遠才暗啞著嗓音低低說話:“……我,對不起伍月,我得立刻回金蟾島,麗達醒了,我怕……”
“麗達,醒了?”伍月身子微震,“你說,麗達真的醒了?”
程遠瞬時想到什麼,放開她的身子握著她的胳膊保證:“你別胡思亂想伍月,你知道的,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我…我和麗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