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亦琦這時才想起自己的處境，他第一個動作不是避開徐一舟而是用手捂著手機話筒，本來電話貼著臉，手機是鎖屏狀態，一用手去碰就又恢復了觸屏，手指頭按到了擴音鍵，周南的聲音就從聽筒裡傳出來。

“剛才是誰？”

孫亦琦心裡頭一顫，怎麼有一種被捉姦在床的感覺。

“呵呵。”徐一舟在一旁不懷好意的一笑。

“……”孫亦琦暴漫看多了，聽到“呵呵”兩個字自動會翻譯成“Fuck　You”，這時候能別說髒話嗎？

周南聽出這背景聲音安靜，不像是飯局，那個笑聲也不是吳傲的，“你這次和誰一起出差。”周南語氣不善。

“和吳哥。”孫亦琦一聽到問話，半秒鐘都不到就搶答上了，生怕說慢了房東要生氣。

“你現在在哪裡？”

“……”這問題不好回答啊！腦子還在卡殼中，也不記得先把擴音給關了。

“在哪裡？”周南又問了一次。

“我家裡。”徐一舟幫孫亦琦答了。

孫亦琦一轉頭，皺著眉頭看著徐一舟，眼神在說，你能別搗亂嗎？沒聽見我家房東已經在生氣了嗎？

“你們在幹什麼？”周南怒了。

“我們還沒幹。”徐一舟答得挺順。

“孫亦琦，你在幹什麼？揹著我做什麼？”周南充滿怒意的聲音裡，還透著一絲失望。

“你說孤男寡男共處一室能幹什麼？”徐一舟繼續煽風點火。

孫亦琦看著徐一舟還在那裡搗亂，心裡想著這下壞了，房東都喊上自己全名了，可是頓時又一股憤怒油然而生，還沒想清楚到底是在氣什麼，手上動作倒是比腦子反應要快，掄起一拳就打向徐一舟。

“能別搗亂嗎？孤男寡男能出什麼事？你們都是精蟲上腦了嗎？這個世界又不是女人都滅絕了，兩個男人什麼時候都要關心貞操問題了？看什麼看！你裝醉博同情，把我騙到你家這賬我還沒算呢？你竟然挑撥我和我周哥的關係。”

徐一舟捱了孫亦琦一拳，臉被打得一歪，感覺到嘴裡的血腥味，舌頭舔著嘴裡被牙齒刮傷的一片內壁，饒有興致得看著孫亦琦發飆。

孫亦琦沒空理他，手上抓起電話，就往門外走，“你剛剛在問什麼？再問一遍？”

周南剛才都在擴音裡聽見了，他覺得孫亦琦那句“你們都精蟲上腦了”是把自己也罵進去了，可是他怎麼覺得被小房客這麼數落，還挺高興的呢，又煩惱到，小房客第一次說這麼長的臺詞，怎麼是對著別人說的呢？

他接著答起孫亦琦的問話，“問你們剛才在幹什麼。”這次語氣也沒剛才那麼激動了，氣也消了。

孫亦琦走出徐一舟的家，一甩手，把門關了，發出“彭”的一聲，“以什麼身份問得這個問題？”

“你男朋友。”周南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不自覺顯出了笑意，只是孫亦琦看不見。

“那我是你什麼人？”孫亦琦又繼續說，手按上了電梯的向下鍵。

“男朋友。”周南這下明白孫亦琦在說什麼了，原來小房客還在耿耿於懷上次自己的口誤，回答這三個字的時候聲音也變得堅定。

“你自己說的，要自己記住。”孫亦琦的聲音竟然透著一點委屈，又從剛剛強硬的模式中退了出來。

“一定一定，你什麼時候回來？”周南討好道，“我想死你了。”

電梯來了，孫亦琦一腳跨進電梯，按了1層，電梯門緩緩關上，“周哥，你喜歡我嗎？”

手機訊號從滿格變成了無法接入移動訊號，孫亦琦看著還在通話中的手機，但是聽不到周南的回答，仔細看了看電梯裡的面板，沒找到移動訊號已經接入的標示。過了幾秒鐘，電話也斷了。

出了公寓，手機訊號很長一段時間都處在無訊號狀態，他再次想到了移動的廣告詞，“移動移動，一動不動。”

他上了馬路上攔計程車，手機鈴聲這時又響起，卻不再是那首周南的專屬鈴聲——《煙花易冷》。

電話裡吳傲吼道：“你怎麼不接電話，讓你送那個死胖子，沒讓你送到他家啊。送出門，隨便幫著打車就行了啊。你又不是他小弟。”

孫亦琦想，吳哥，我差點被吃。這種建議下次能早點提醒嗎？

吳傲又喊：“啞巴啦，能應一聲嗎？”

孫亦琦：“啊。”

吳傲：“死胖子沒為難你吧。”

“沒事。”孫亦琦想要不是房東的電話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