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的淚汗交織,小腿肚子不住的顫,眼睛裡倒是有神許多。由元宗攙著回房躺下,她彷彿是又經歷一次死而復生的過程,當元宗問要不要吃些水食,她搖頭要求洗個澡,又拉又吐又出了汗,身上那股味兒真是絕了。
“胡鬧!你如今的身體沾不得水,臭便臭了,師父不嫌棄。等好了再洗。”
元宗態度堅決不讓如意碰水,導致幾天之後如意成了生人勿進的典型代表。白矩子早就不再踏入廂房半步,連鄒衍都不願意進房隔著窗戶慰問,可想而知如意身上的味兒有多大。
“師父啊親爹啊,您就發發慈悲,讓我痛快洗一回澡吧!”如意苦苦哀求,元宗拗不過去找白矩子要浴桶。
能隨便出得起兩千金的白矩子是很有錢的,石頭砌的浴池大得像游泳池,水面飄著無數紅黃兩色的花瓣。置身在這一鍋“番茄蛋湯”之中,如意搓著頭髮揣測殷勤背後的深意。熱水和香花不必說是白矩子費心準備的,這般討好是什麼目的尚且不知,只得被動的走一步看一步。
“師父您還在嗎?”如意不放心的確認元宗的位置,聽到回聲才繼續洗。
徹底去除異味,換上新衣服,如意終於擺脫臭人的窘境。與元宗一起向白矩子道謝,然後表示身無長物,治病送藥的恩情有機會一定會還。
“白某想借矩子令一用。”白矩子表示不必將來,要還人情債現在就還。
元宗雖然錯愕了一下,但是沒有一口拒絕反問要矩子令做何用處。
“信陵君是白某的知交故友,近日他要打造一些器具,向白某討要幾個技藝純熟的墨匠。”白矩子要用矩子令去號令全天下的墨匠。
“矩子令不…”“不在我師父手中,矩子令已被嚴平奪去。”
如意搶先答話,她算是知道白矩子的錢是哪裡來的。魏國的信陵君收買魏墨不算,還要徵用墨匠,天下誰人不知,墨門中的墨匠各個是百裡挑一的匠人,忠心耿耿,擅做兵器與守城器械。墨者所用的武器都是出自墨匠之手,元宗傳給項少龍的木劍就是墨匠踏遍山川用鐵樺木製成,堅硬無比,尋常劍器傷不了分毫。
信陵君要墨匠,無非是因為他手頭上有魯公秘錄,要墨匠為他打造攻城武器攻伐其他國家。白矩子與信陵君交好,自然會全力相助。如意暗想今日不挑撥這白矩子和嚴平、曹秋道三人互掐,她吞糞自盡算了。
“實不相瞞,其實師父與如意是被嚴平追殺。因為嚴平不滿師父老人家的劍術高於他,處處刁難,更暗中與趙穆勾結搶奪矩子令,一日他們趁我倆不備派出上百高手暗中偷襲,如意失手被擒,師父為保如意性命不得已用矩子令交換。
但可恨那嚴平得到矩子令坐上矩子之位仍不肯放過我們,他生怕奪位之事洩漏,趙墨弟子不服從於他,不斷排出刺客追殺我們。如意和師父在走投無路之下投靠齊墨的曹師叔,沒料到曹師叔表面剛正不阿,嫉惡如仇,其實未當上齊墨矩子之前早與齊王勾結。他暗地裡創立殺手組織,為了功名利祿不斷剷除異己,手段狠辣令人齒寒。這曹秋道假意收留我們對付嚴平,實則是為了騙取師父交出墨祖師成名絕技《天外飛仙》。”
“天外飛仙?”白矩子波瀾不驚的眸子閃過一絲光彩。
“是,《天外飛仙》共有九重心法,練到第九重,以氣運劍千里殺人於無形,因心法太過狠絕,與我輩宗旨背道而馳,墨祖師創出此套心法便就口訣藏於矩子令中。此秘密只有每一代行會的會長知曉,曹秋道打探到這個秘密逼師父交出心法,可笑他機關算盡,竟沒有打探到心法就藏在矩子令牌之內。師父寧死不肯交出心法,也不肯說出心法藏在何處,曹秋道便將我們囚禁起來,幸好,如意與刺客集團的善柔是舊識,她冒死偷出鑰匙放了我們。”
“此話當真?”
“善柔是曹秋道收養的棄嬰,培養成刺客被分派出去執行暗殺任務,她知如意是趙墨弟子,故意接近於如意,後成功拜入嚴平門下,目的一是打探祖師心法,二是為了刺殺嚴平,事敗後被趙墨弟子追殺。
如意與師父無意間救了善柔,她肯冒死相救也是為了還一份人情,如今趙墨的弟子還在通緝她。曹秋道這個人真是狼子野心,心思又縝密,他預備殺了嚴平合併趙墨再吞併魏墨。若是讓他得到矩子令內的心法,練成天外飛仙第九重,後果必定不堪設想!”
如意一氣說完,中間沒有一絲卡殼,說完她不斷的喘氣,臉上一片激動之色。白矩子沉吟不語,元宗已經呆了,這徒弟他真是越發的看不懂了。
☆、端倪?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