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令她畏懼的是被師傅囚在寒嵐島水下行宮的幽冥之子,她不知道習寒弋究竟有什麼目的,必然的是,她的大業將踏在幽冥界之上,踩著所有硃砂隱的屍體。
有太多的事解釋不清楚,有太多的人看不清楚,例如扶挽音,例如習寒弋。
“你有何計劃?”雖然當務之急是尋找扶挽音,但橫空出現仙界的人藏身亂花山莊,幽冥界不得不顧忌。
慕奈蘭未語,許多事仍有疑點,習寒弋的行為實在令人難以琢磨,既然臨摹了魔君記錄冊,又為什麼要救若成風幻成雨?一面暗助魔界卻又與正道為伍,不是自相沖突嗎?想了想,他道:“先查清躲藏亂花山莊之人是否浮七生,若當真是,本少無論如何都必須在商無憑之前找到墨狐狸,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極有可能引火自焚。”
鳳傾泠亦知其中利害,若那人真的是浮七生,那他們找到扶挽音的同時相當於……
“本少不能拿幽冥界當堵賭注,倘若陌意桑破封,整個幽冥界都將葬送在本少手裡。”慕奈蘭側身靠在殿門旁,目光忽近忽遠,兩個立場不同的人遲早會有正面交鋒的一天,到那個時候只會有幽冥半隱和九重上仙,他心知肚明。
事關扶挽音,鳳傾泠知他絕不會放棄,只是現在多了一個可能是浮七生的仙人,潛伏了一連串致命危機,且青泓境的入口商無憑已有把握,亂花山莊佔盡先機,她難免心中忐忑,自知不該再問,卻無法控制住迫切想要得到安全感:“你打算怎麼做?若跟著他,找到人的也不會是我們。”
“何以見得?”聞言慕奈蘭轉過身,對她妖嬈一笑,桃花眼斜斜揚起,“商無憑確實找到了青泓境的入口,那又如何?你可知他為何還未動身?”
“方才聽淚硃砂說亂花莊主在找勒緲雲,你清楚她的下落?”鳳傾泠恍然大悟,眼中漸露光芒,慕奈蘭戲謔勾唇,道:“最糟糕的後果無非是他與影碎詩搶墨狐狸,誰知會被纏到何時?自然要先料理好亂花山莊之事,否則後院著火豈非叫天天不應?”
“他若明目張膽去青泓境要人必然引起雙方衝突,亂花山莊在三界中縱然威名赫赫,受影碎詩挑唆的青泓境也非泛泛之輩,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逼急了以墨狐狸性命相要挾也非絕對,那老傢伙該不會硬拼這麼蠢,再則,青泓境人興許還不知收留影碎詩的同時還藏了個禍害。”慕奈蘭語帶笑意,無不幸災樂禍,聽著他縱觀全域性的鳳傾泠專注點頭,眼前仿若展開了即將發生的那一幕,疑道:“他若不硬闖,有何方法進入青泓境?”
“既然入口都找到了,你還擔心那個老奸巨猾的東西會進不去?”慕奈蘭適時打住,摟著她的腰往床上去,體貼道:“你知道的差不多了,先把身子養好再說。”
鳳傾泠未再執著,順從著服藥躺下,闔起雙目,慕奈蘭關上房門,轉身斂下眸中笑意,立即展開霹靂手段:“據本少所知,七百年前一戰青泓境也有份,派人去陰陽城調查有無青泓境主記載,現在你去恨休淵把勒緲雲帶回來,若遇阻礙,儘管給本少殺!”
“屬下遵命。”
淚硃砂將事情吩咐下去,馬不停蹄離開了幽冥界,慕奈蘭施施然攏了一袖瓶瓶罐罐,一股腦全部倒進三途河,當所有藥水融入河裡時,河面上伸出了密密麻麻數不清的白骨,它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了血肉,呈深紫色,彷彿經沸水煮過,肥大又噁心,在三途河面上兇狠揮舞,等待著獵物。
一個時辰後,從陰陽城回來的硃砂隱彙報道:“慕隱,七百年前一戰青泓境主確有墮入輪迴道,不知姓名,不知投往何處。”
這就夠了,只要青泓境主曾轉世,就一定找的到,慕奈蘭點頭,一名硃砂隱抱著昏迷中的勒緲雲向他走來,並告知淚硃砂在結界外被商無憑纏住,他挑了挑眉揮手將勒緲雲甩進三途河,親眼目送那些深紫色的手臂將勒緲雲拖下河底,波瀾未驚。
幽冥界外,黑森林裡,法光縱橫交錯,煞氣凌厲逼人,十幾名硃砂隱倒在地上,而淚硃砂手握瓷瓶,被商無憑纏的脫不開身。
“妖孽!再不將老夫的弟子交出來休怪老夫無情。”商無憑一掌掌朝淚硃砂而去,得知勒緲雲被硃砂隱帶走時他第一時間追來,不想這個淚硃砂身手極快,尤其輕功了得,身形似鬼魅般,差點就叫她給逃進幽冥界。
淚硃砂竭盡全力與他纏鬥,然而終究修為不及,商無憑見她逐漸不濟,殺心頓起,一招雷霆之手將成,突然被橫空而出的紫光強勢阻攔,其勢之猛大有反折之意,商無憑心下一驚急急撤退,待到光芒散去,只見柔弱無骨的慕奈蘭滿眼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