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活在爾虞我詐的三界六道中,他從未對魔界三宮真正下過狠手,即使是發現了言水宮對鳳想兮的心思,亦不過日日上門去找茬,七百年前一戰之後,他原以為言水宮能放下,卻不想痴狂深種,終是為了這段不曾開始便無疾而終的情,結束了數千年的光陰。
千年等不到鳳想兮轉身回眸,言水宮清醒著讓自己陷入半生悵惘,求而不得,愛而不放,放而不忘,縱然他的所有情不自禁無人能懂,也會有一個慕奈蘭,點點滴滴感同身受。
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夢,鳳想兮就是言水宮擁有最美的夢,但每個夢,總會散場。
慕奈蘭沿風而下,一步步踏著雲,從半空走向言水宮,彷彿從那數千年前,走到了一個人的生命盡頭,沿途所有往事風景歷歷在目,或笑或悲,或嗔或怒,皆如煙飄散,將其中百般滋味,留於故人一雙眸底,無聲弔唁。
這一夜還未過去,玉茫山巔雲霧盤桓不散,繚繞整座雄偉莊園,只隱約可見一盞燭光忽明忽暗,似蒼茫雲際的一點星光,尤其明顯,更為孤寂。
青泓境內亦是一片安寧,自那日軟硬兼施之後,影碎詩得以潛心療傷,塵寒陪伴在側不敢離開半步,心中卻無片刻平靜,她的命被扶挽音的湯藥吊著,如今數日轉眼飛過,身體卻並無異樣,這種異常只能令她更恐慌,充滿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機感。
“你累了?”
影碎詩突然開口,塵寒驀然一驚,險些真氣執行出錯,因心虛而不敢看他的眼睛,低著頭掩住情緒,搖了搖頭:“沒有。”
影碎詩掃了她一眼,這幾日塵寒竭盡所能替他療傷,該是內力消耗過度,面上毫無血色,他道:“日後無須替本皇療傷。”
“屬下不累,還請皇收回成命。”塵寒惶恐忙下跪,竟因一句隨意而嚇的瑟瑟發抖,影碎詩不由一怔。
她向來謹遵他的一舉一動每一個命令,若非幾千年來對她太過苛刻,怎會連一句關懷的話都聽不懂?看著她卑微的伏在地上,影碎詩心中五味雜陳,妖界皇朝妖精數不勝數,他或許不必要記住每一隻妖,然而一直以來寸步不離的塵寒他卻也從未放在心上,直至今日,妖界覆滅,念念不忘的那個人背叛離開,倒是被忽略了數千年的人還留在身邊,不離不棄。
真是因果報應,影碎詩自嘲一笑,伸手扶起塵寒,肌/膚相觸的這一剎那,他明顯感覺到塵寒的退縮,這無疑令他愧疚更甚,語氣隨之緩和了不少,“本皇所受的傷並非你以一己之力能夠復原,這兩日你已耗盡太多功力,不必再做無用犧牲。”
塵寒失神的望著被他扶過的手腕,一時百感交集無所適從,竟沒忍住眼淚奪眶而出,她不敢相信,曾小心翼翼,進退維谷,只要他一句話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他交代的每一件事她都盡最大的能力完美的完成,儘管從未得到過一字半句稱讚,甚至一個肯定的眼神都沒有,她卻從未後悔過,而今日,他握住她的手腕,言語溫柔,這一切就好像做夢一樣,不,她連做夢都不敢這麼妄想。
塵寒的眼淚影碎詩自然始料不及,她的心思他很早便有所感受,只是未曾意識到數千年光陰鑄就瞭如此傷害,讓她連一句不足輕重的關懷都視若瑰寶。
“這幾日辛苦你了。”影碎詩仔細觀察她,或許是以往並未正視過的原因,眼前人的眉眼有了細微的變化,而他未能察覺。
塵寒再次搖了搖頭,低眸垂視雙足,道:“皇受望舒劍所傷,若不得鳳想兮與十一少的……”
“不可!離開青泓境無異於自投羅網!眼下外面皆是幽冥界的勢力,你若被擒,本皇也救不了你。”影碎詩臉色一沉,塵寒大氣也不敢喘,只聽他冷冷道:“去打探青泓境內有無寒苦之地利於本皇療傷。”
“皇,寒苦之地不利於……”塵寒話未說完便被影碎詩的冷笑聲所打斷,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臉上出現這種死水一般毫無生命力的表情,雙目盛滿了無法捉摸的詭異,彷彿住進了一個陌生的靈魂,令人毛骨悚然。
如他所料,為利於他療傷,青泓境中人滿口義不容辭,將他們帶到了‘冰炎天’。
“此處便是冰炎天,進入其中自會發現奧妙所在,我需提醒妖皇,冰炎天冰火雙重,你確定有利於傷勢?”一名女子出言質疑,非她多疑,而是冰炎天乃青泓境重地,裡面究竟有什麼無人知曉,過往境中長老提及此地亦有所顧忌,可想而知並非善地。
影碎詩聽罷勾起唇角,道:“世間極致酷刑莫過於幽冥界暗池,冰炎天能否與暗池一較高低?”
“比較不敢,冰炎天乃我青泓境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