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稀奇,若依你所言,幽冥之子下落不明,聖物丟失豈非是我監守自盜?荒唐!”
淚硃砂不懼殺氣,看向暮梓楓的眼神輕盈而不屑:“假若主上能將此事告知慕隱,那就代表主上或許還與其餘人說過,自然偷盜聖物的嫌疑人就不止慕隱一個。”
“或許?根本就沒有這種可能,幽冥……”暮梓楓緊鎖的眉間又凜冽了幾分,接近抓狂,哪料淚硃砂比她更無情,言語冷如寒冬,字句警告:“我說的是或許,你所說的又何嘗不是?你猜測也許是主上把冥宮聖物告訴了慕隱,我猜測冥宮有聖物之事還有其餘人知曉,你我都只是猜測,若要興師問罪找齊了證據再來,未查明真相之前你若再胡言亂語,後果便要自負了,莫要以為掌管著三界六道外的力量便能隨意對我幽冥半隱大呼小叫,放眼三界六道,區區冥宮,神女你最好三思而後言。”
她能這麼不留情面倒也是因為確實有資本,數萬年來幽冥界凌駕於魔界與妖界之上,甚至天界也不敢招惹,卻始終無人探得幽冥界的真實實力,而那位幽冥之子更無人窺得真面目,扶挽音不動聲色,暮梓楓被氣的當場發抖,淚硃砂卻不再看她,兀自對鳳傾泠頷首恭敬,語氣沒有分毫情緒起伏,“鳳隱,請回宮。”
這種時候自然是走為上策,鳳傾泠點頭,一眨眼地獄就只餘下扶挽音與暮梓楓,後者失了理智,在地獄裡橫衝直撞,大喊慕奈蘭,扶挽音搖了搖頭自行離開,夜已深濃,他卻還有好多事沒做。
回到三途河,鳳傾泠驀然止步轉身,眼神寒冷,“你知道他在哪?斗膽與他聯合騙我。”
淚硃砂不慌不忙下跪,“請鳳隱降罪。”
“人在哪?”鳳傾泠居高臨下,暗暗打算等找到了定要剝掉他的狐狸皮。
淚硃砂依舊跪著沉默不語,鳳傾泠見此忽然輕笑了起來,頗自嘲道:“我竟忘了,在你們眼中只有鳳想兮才是幽冥鳳隱,我恐怕名不符實。”
淚硃砂面中一凜剛要說話,鳳傾泠擺了擺手打斷道:“也罷,你只需告訴我他此刻是否安全?”氣歸氣,但聽扶挽音說慕奈蘭身在十八層地獄,卻找不到人,難免擔心。
“請鳳隱放心,慕隱沒事。”
鳳傾泠點頭沒有再問,徑自走向孤燈處,身影一晃便進了幽冥宮,淚硃砂在身後七步外跟在,不知不覺手心竟然溼了,她知道眼前之人並非七百年前的鳳隱,但這股淡到極致的漠不關心卻與七百年前那種源自靈魂的冷漠萬分相似。
她們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卻又如此相似。
離開地獄之後,扶挽音御風直達紫京,等在此地的暗士見他現身,紛紛執行了自己的任務。
當圍在董府外的朝廷重兵憑空消失後,候在暗處的江湖人立即亮出兵刃,一聲“殺”劃破了安靜的夜空,擾亂了原本就不算安靜的紫京城。
沒了圍在外面的朝廷兵士,他們輕易就撞開董府大門,大批人爭先恐後湧進,利刃之光織成一片薄網將董府緊緊覆蓋,董格被驚醒,只見有侍衛撞門進來,喘著粗氣喊道:“大人不好了!那群江湖人殺進來了,人數太多我們抵抗不了,大人趕緊逃吧。”
“什麼?!”又一個晴天霹靂降下,董格被炸的頭皮發麻,當即披上外袍拎起劍,隔著一座院子,殺聲與刀劍相撞的聲響如黑白雙煞的催魂音,他揪住跌跌撞撞跑來的侍衛,喝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府外不是有數百名朝廷精兵嗎?這群江湖人是怎麼殺進來的?”
“自然是在下放進來的。”
有溫潤而不失文雅的聲音幽幽穿梭進耳裡,董格背脊一挺,環顧一圈顫抖道:“你在哪?在哪!”
“大……大人。”幾名侍衛被他的反應嚇到,他們沒聽到有人說話。
“在下在書房。”
如是溫婉的聲音再一次傳來,董格癱軟在柱子旁,他知道自己的不屈服總有一天會換來一個可怖的下場,只是當這一刻來臨,他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勇敢無畏。
推開書房,只見那人正提筆不知寫些什麼,眉目似畫,長身潔雅,卻比世間任何危險還令他懼怕。
門被開啟後帶進來一陣風,扶挽音筆下的紙沒有一絲翻動,他也沒有抬頭看來人,兀自專心寫著字,待他寫好才慢慢放下筆,抬頭朝董格一笑,“董大人,可想看看?”
董格死死看著他,扶挽音也不勉強,饒過長几走過他身旁,輕手關起門,慢悠悠道:“門窗不關緊些,一會讓他們找到你就大事不妙了。”
他聲音很輕,甚至帶著些許笑意,董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