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都會笑出聲,慕奈蘭見狀臉都氣綠了,沒好氣翻了扶挽音一白眼,扶挽音怎會服氣?當下挑了挑眉回敬。
水足飯飽後,方才尚算愉快的氣氛漸消,慕奈蘭吃了不少,撐著不要緊,最要命的是發覺有點兒噁心,他扶著石欄,若無其事的站著,同在他身旁的扶挽音也感到不舒服,似乎有點想要嘔吐的衝動,兩人徐徐對上一眼,皆在對方眼底捕捉到了一閃即逝的自作自受,於是冷冷移開。
鳳傾泠靠在石壁旁輕笑,驚為天人的扶挽音成了某人口裡的蟑螂,而絕世無雙的慕奈蘭被某人說成老鼠,她敢保證若是傳了出去,為天下所知的亂花山莊二弟子當今武林盟主的名聲就要毀在朝夕了,而到處結仇向來沒人敢招惹的幽冥半隱,會被仇家笑到當場斷氣,尤其是魔界玄子。
末雪空熄滅火堆,視線瞥向扶挽音,料想這一頓是他這輩子吃的最多的一次了,還是黑乎乎跟炭一樣的東西,實難理解他吞這些東西下肚時為什麼臉色那麼從容。
“我們走吧,來此耗費了一整日的時間,相信眾位也耗不起”沉默了許久鳳傾泠開了口,一來她斷定這裡沒有亂花莊主,二來妖皇已復活,不知會有什麼行動,如今的她對幽冥界的感情不比當初至若等閒,自然在意。
話音一落習寒弋立即掃了扶挽音一眼,似是十分戒備,扶挽音對她笑了笑,並無反應,倒是一旁的末雪空,聞言旁若無人的走向了森林。
“末雪空,作為轉世魔君的你似乎不知道魔界往日結了多少仇家,如今你離開了一整天,就不怕亂花山莊有麻煩麼?”慕奈蘭挪了挪步子,一眨眼就到了末雪空身前,柔弱無骨的往樹旁一靠,好死不死剛好攔住了人家的路,他側過臉朝習寒弋一揚眉梢,萬種不言而喻。
習寒弋何等心思縝密之人,自然知道除了自己這個一島之主之外誰也沒資格攔住末雪空,她不急不緩走了過去,語氣不輕不重,分寸把握得當,將島主風範盡顯無餘,“我不追究你們擅闖寒嵐島,敬你們是客,以禮相待,而你們卻毀花海在前,跟我要人在後,我習寒弋好歹是寒嵐島之主,你們這般自由來去毀我草木,似乎太過了,如今人也找了,夜也宿了,是否適可而止了?”
末雪空沒回頭,冷如寒霜一句了當,“沒有找到人之前我不會走,你也別想阻攔我。”
一句話輕易讓人斷了繼續糾纏的念頭,即便他無法破封法力受限,卻仍無所畏懼,也令人不得不謹慎應付,可見七百年前的魔君是何等魄力,習寒弋走到他面前,抬眸直視那雙妖異的碧瞳,冷聲道:“我不會攔著你,因為我根本不會縱容你肆意闖我島中禁地!”她已意識到今日若動武,慕奈蘭必會站在自己這方,再加上鳳傾泠,勝券在握。
這方水火不容,時刻都有可能動武,那方鳳傾泠依舊靠在石壁上,沒有半點緊張,只注視著扶挽音,而扶挽音但笑不語任她戒備般盯著,只管閒閒的靠在石欄旁,好似被習寒弋和慕奈蘭圍著的並非他的大師兄,而是陌生人,無關緊要之人。
“你二師弟啊,真是薄情。”慕奈蘭對末雪空努了努嘴,裝模作樣的嘆息了兩聲,繞開末雪空直接飄到扶挽音身前,扯著嘴角笑道;“是想借著本少的手提前除去魔界聖君還是想怎樣?像你這種無情的人還真是少見吶。”雖然破封后將勢不兩立,但怎麼說也同在亂花山莊相處了二十年之久,不聞不問實在是冷血的很,寒心,寒心呀。
這隻狐狸啊,桃花眼中風情環繞,無時無刻不勾人魂魄,卻還十分不自覺,扶挽音眼含笑意看著他,道:“十一少不也認為在下兩人敵不過你們三人嗎?那又何必動武自討沒趣,在下比習島主識相,豈敢勞煩十一少旁敲側擊指桑說槐。”
“這麼說來你已經十拿九穩了?”聽了這種話慕奈蘭不但沒放下戒備,反而黑了大半張臉,說話陰氣森森的,直覺上今兒要栽這小子手裡了。
“機關嗎?”扶挽音俯身他耳旁輕輕吐了一口氣,空濛莫測的眸子難得一片清明,似傳達:不是你栽在下手裡了,乃是你們都栽在下手裡了。
腦中嗡的一響,慕奈蘭暗暗咬牙切齒,倘若習寒弋的機關丟了他的臉,那麼從今以後寒嵐島就要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了。
“鳳姑娘,在下有幾句話想跟你說。”扶挽音走到鳳傾泠身旁,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聽到。
鳳傾泠看著他,點了點頭,只聽他道:“昨日誤闖禁地確是在下之過,若令你有所不滿,日後在下定當賠罪,寒嵐島絕非輕易可進之地,在下既然來了就必須得到個結果回去,好安了師兄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