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由水流形成的陣法中。
突變之後這一塊風景地一瞬靜了下來,森林裡的樹木更加茂密,不知從哪來的水流如常,還是那麼突兀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顯得十分詭異。
“師傅。”
這把嗓音好比清泉流淌出的咚咚之響,一如出島之前那般純淨潔澈,只不過不再平淡,甚至有隱藏極好的惱怒。
習寒弋轉身,水藍色長裙隨之搖曳起,腰間一串瓔珞閃著清輝的冷光,如她這一雙水眸,綻著冰透的涼意,她以審視的目光迎接鳳傾泠意味深遠的注視,一時間寒光四射,也敵也友。
“你早就知道我是幽冥半隱。”直到眼底的冰冷凝固鳳傾泠也未向她邁進一步,習寒弋不答反問:“你不怕為師改了你的機關?”
“你要殺他?!”鳳傾泠忽然眯起眼,銀眸頓升千種駭浪,聲音冷如寒霜,這個從小就陪伴她的女人在她面前仿若一場大霧,永遠看不清真景,而她也猛然發覺自己從不曾瞭解過她。
不等回答鳳傾泠就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那個陷進她瞭解,並無危險,卻不知師父動了什麼手腳。
“你愛上了他。”習寒弋忽然開口,聲音似藏暴風雨前的陰冷,鳳傾泠猛然停下腳步,錯愕的瞪大了眼,渾身如遭電擊,狠狠一顫。
“你愛上了最不該愛的人,你的行為或將改變眾人的命運,若到悔悟時縱然你以命相償也再難挽回局面!”習寒弋看似柔弱的手此刻卻如鋼鐵般圈住了鳳傾泠,在幻境裡她確切無疑的看到了扶挽音眼瞳裡倒映出的鳳傾泠,冷漠無情中是掩蓋不住的嚮往和期望,她從小看著她長大,一舉一動無不瞭解。
“你有你該做的事,為師賦予你生命和能力絕非要你禍亂蒼生!你的存在只為阻止七百年前的慘烈再現,而非改變眾人七百年後的命運,即便到了生命燃燒的最後一刻你註定圍困永久的孤獨也不能走錯這一步。”習寒弋步步緊逼疾言厲色,臉部輪廓如刀削,眼中的堅持是她從不曾見過的剛硬,甚至冷漠,鳳傾泠驚了片刻猛然甩開她的手,“我回來不是想聽你無中生有!”
“傾泠,他並非常人,你所認為所猜忌的一切都非他的真實所有,他不屬於你,不屬於誰,不屬於任何,也沒有任何可以束縛他,包括你,你與他終是殊途,莫要害人害己。”面對臉色一霎蒼白的她,習寒弋心有不忍放軟了語氣,命運將七百年前遺留的殘缺漏洞交付給前世造下冤孽的這群人,卻意外的讓轉世鳳想兮揹負起巨大的重擔,可她亦無從選擇,唯有逼迫到底。
鳳傾泠被逼到石壁上,寒氣沿著背部流竄全身她卻感覺不到冷,滿心只沉浸在習寒弋的話裡,不由微微蹙眉,是從何年何日何時何地開始,那人的雍容優雅已深藏心中?不會刻意想起卻從沒忘記,像是冰封在內心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魔種,如今被習寒弋毫無徵兆的揭露,好像已凝固成冰的河川忽然間融化開來,從天山上傾塌而下,來勢兇猛將她帶進了未知的方向,也衝破了心底的迷茫,瞬息之間那人的玉顏在腦海裡剎那清新。
這是一種漂泊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中連一根可供倚靠的浮木也沒有的恐懼感,令她倍覺彷徨,從人間到地獄,從地獄到幽冥,與扶挽音的相遇相伴緩緩被記憶吹動,也曾四目相望,卻始終看不穿他的雙眼,一舉一動一笑一回眸都如隔萬重山水,她也許早就瞭解即便朝暮與他相處也依然掌握不了他,他們之間沒有彼此的歲月太長了,終究錯過很多。
“為師心知你有許多的不懂想要明白,也對紅塵中太多的疑惑力不從心,幽冥半隱的身份讓你措手不及,有些人讓你難捨難棄,為師無法盡然理解,也不能告訴你該怎麼做,傾泠,這些都有關於你的前世,必須靠你自己尋找。”習寒弋緩了緩臉色,手卻仍一直抓著鳳傾泠,雙目似鷹般犀利,她發覺這一年的經歷改變了她的徒兒,喜怒尤其難捉摸。
提起幽冥半隱的身份,鳳傾泠有如魂魄歸體,反擒住習寒弋的手冷笑,“你明知我前世是鳳想兮卻有意隱瞞,用意何在?莫非你我十多年情分也是建立在七顆玲瓏石當中?”
習寒弋一怔,鳳傾泠微微退離石壁將她逼的步步後退,神色冷漠無情,“七百年前的慘烈與我何干?為什麼要讓我替鳳想兮償還債務?幽冥半隱慕奈蘭,魔界玄子言水宮,這些她前世欠下的情債為何要讓我去揹負?為什麼我要一次次被動愧疚?他們為的只是鳳想兮,愛的也是鳳想兮,憑什麼讓我這個替身接受他們的施捨?憑什麼我要迎接所有衝她而來的廝殺?我不信什麼命中註定,也沒有能耐到一肩挑起三界六道,我找玲瓏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