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寒與她對視分毫不懼,砂袖勾了勾唇將染紅鮮血的鞭子棄在地上,抬手拔下頭上的蛇形小刀,滿頭青絲傾瀉而下,遮住了玲瓏有致的身型,她一步步走向鳳傾泠,黃衫一地逶迤而去,婀娜風姿在這陰暗的房間裡撩人至極,塵寒卻將指甲刺進了掌心。
這樣的風情她也可以,只是皇不屑一顧。
砂袖撩了撩髮絲,把小刀抵在鳳傾泠慘白的臉上,面向一聲不吭的塵寒笑了笑:“別說姐妹沒想著你,鳳想兮這一張傾世容顏我就不信身為女子的你會不嫉妒,與其心中忿忿,不如做點實際的。”
她一點點轉動手中的刀子,光芒閃過塵寒默然的雙瞳,猛然間殷紅鮮血噴灑而出,濺滿了塵寒的長裙,開出一角曼珠沙華。
“鳳想兮,沒了這張絕色姿容我看你拿什麼讓他千千萬萬年來思念,你永遠都不會明白那一霎那銀白世界裡的鮮血與絕望是怎樣的淒涼!你既然忘的一乾二淨了,那就徹底點吧!”
暗房裡充滿了砂袖扭曲的慾望和瘋狂的譏笑聲,塵寒狠狠捏住被血灑滿的長裙,怒火漸漸沉進了隱忍的眸中,此刻鳳傾泠已昏厥過去,臉上那一道刀傷露出森森白骨,鮮血淋漓,白衣破爛不已緊緊黏在她身上,被血染成了暗紅色,駭人異常。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此處再無一絲人氣,只剩鳳傾泠微弱的氣息,遠遠望去,她從上到下被血腥包圍,纖瘦的身子被繩鎖牢牢扣住,看上去似死了一般,毫無生氣,躺在她腳下的望舒劍散出淨月白光,映著暗房裡驚悚的畫面。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八章:骨與血殺戮未歇(二)
這一夜亂花山莊亦不安生,有鮮血揮灑過後的哀傷,更多的是這一場戰鬥帶來的打擊與陰影。
天空的雨漸漸更加猛烈,順著墨絡樓碧瓦簷下連綿而下,高啄簷牙,長廊迂迴,雕龍圖案在大雨下逼真似欲騰空飛躍,華貴的亂花山莊依舊雄偉,在這場風暴下寂寞的佇立玉茫山巔,在世人的仰望中藏進所有嗚咽。
“三師姐,二師兄與十一少怎麼樣了?”這是暮梓楓今日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先是墨雲瑕,再是勒緲雲。
立在風雨中的清風錯仙氣淋淋,她微蹙眉道;“他被妖皇重傷,憑著意志堅持不倒,若不是施展殘音蕩魂也不至魂遊三界。”若他沒挺身而出現在躺在床上的就是鳳傾泠,只是事發突然,沒幾個人看到那一幕。
暮梓楓聽罷立即瞪大眼,似難以置信般,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著怎麼也落不下,清風錯怕了拍她肩膀,道:“十一少並無大礙,明日便會醒來,屆時再求他相助吧,我要出去一下,莊裡你看著。”末雪空為扶挽音續著元神,一夜下來恐也自身難保。
暮梓楓點了點頭,昂首仰望殘音樓明亮的燈光,彷彿看到那人躺在玉床上閉著雙眼,入眠般安然溫和。
大雨滂沱落了大半夜,殘音玉樓在大雨沖刷下閃著通亮的光芒,高高在上,尊貴不可攀附。
一樣是夜,有道仙光坐化人形降臨魔界,她一步步踩在隱形階梯上,沒有刻意隱瞞,亦無故意通知。
魔界數十名魔人聞聲前來,只見一名青衫女子踏上大殿,她孑然一身並無殺氣,是那周身環繞著的仙氣太過強盛,不怒而威,令人膽寒。
“你來幹嘛?”遠遠的飄來一道尖銳的聲音,氣主必定脾氣不好。
清風錯並未把圍在身旁的魔人放在眼裡,她伸出手,簡單道;“是否想要末雪空活命?”
“你這……”索細宮擄擄袖子生要動粗,就見西流宮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甩過去,亂花山莊被妖皇打殺百餘人,末雪空作為大弟子自當盡全力。
清風錯也不聽索細宮的咆哮,甚理所當然收起瓶子,臨走前側首垂眸,淡漠道:“無論如何若你等違背天命再到亂花山莊尋他,我清風錯三尺青綾靜候尊駕。”
言罷她消失在魔宮,從頭到尾沒有人上去推搡她,索細宮指著圍在旁邊的魔人喝道:“你們是廢物嗎?沒有看見那女人身環仙氣是敵人嗎?為什麼不動手?”
十幾號魔人被他罵的直低頭,誰敢回答是因為宮主你沒下命令?你不說話我們哪敢越俎代庖?
“下次看見她就給本宮主直接揍,往死裡揍,太囂張了!”索細宮罵罵咧咧不停,幾千年了,除了那隻臭狐狸他就沒受過誰的氣,自然慪著了,指著清風錯離去的方向狠狠揮了一袖口,“看看她那是什麼態度!西流宮,清風錯到底什麼來歷?”
“我曾會過一面,在……”
“在哪?”索細宮咬牙,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