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裡面請。”
遣退殿內弟子,且疏棠奉上茶水,回座後也不兜圈子,迫切道:“盟主有事不妨直言,大家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如此在下也不與掌門客套了,今日來此目的簡單,勒王明日會上瀲碧山迎且掌門入宮為妃,不知且掌門要如何應對?可有萬全之策?”扶挽音端起手中茶水淺啜一口,指尖修長似有玉澤之光,一句話盡顯修養客氣,墨眸中卻盡是高深之意。
且疏棠那日在王府雖表明了立場,卻怕抗旨之後瀲碧派會招來大麻煩,小懲滿門被滅,大懲怕是牽連江湖武林,這兩日心中反覆斟酌卻想不出法子來完美解決,接到盟主不日來訪的訊息自是開心,兩日來的忐忑不安瞬間平息,她道:“不敢隱瞞盟主,近日疏棠寢食難安,那日雖嚴詞回絕,但始終皇命如山,明日就算勒王率覆玄軍將疏棠綁了去,瀲碧弟子怕是會以死相抗,到時傳到皇宮裡皇上難免動怒,真是愁人,怪只怪疏棠一屆女流,紅顏禍水。”
扶挽音失笑,道:“紫京後宮紅顏三千,且掌門又何必妄自菲薄,在下今日在來此確有一計,不知且掌門是否有興趣?”
且疏棠哪裡還願意客氣,當下起身做禮,“還望盟主救我瀲碧上下千餘名弟子。”
“且掌門請起。”扶挽音一把虛扶,瞥了眼坐在一旁不置一詞的鳳傾泠,微微一笑道:“說起良策且掌門還需感謝鳳姑娘,若非她答應出手相救,在下也難全美意。”
是夜,玉茫山融在白雲裡,虛幻不似真,幾縷晚風夾雜著寒意陣陣嘯過殘音樓頂,鳳傾泠筆直站在玉欄前,月白風清,如梭如水。
你不回來,他自會去尋你。
師傅曾說過的話總在夜深人靜時席捲而來,帶著些許令人砰然心動的歡喜,可她卻並無多少期待,那人在水下行宮沉睡了七百年之久,誰又能預料他何時醒?
一直到天色微亮,清晨朦朧的光線暈染出柔美的側臉,薰風合著清新空氣揚起她半頭青絲,一身白衣似挽雲披霧,她在這殘音樓頂站了一頁,始終不見一抹明豔紫影。
慕奈蘭走了,她不知心裡為什麼會生出淺淺愧疚,也許是為了那一劍的無意。
天空大亮後,冬季的暖陽悄然撥開雲霧普照大地,寒冷的空氣多了幾分暖意,也添了不少喜慶,勒王一隊人馬浩浩蕩蕩進入斂碧山,吏部尚書與之同行,他顯得異常緊張,老臉緊繃著,格外擔心這江湖女子一個不從會做出如何激烈的反抗,萬一要哪傷了她,皇上怪罪下來他難辭其咎,只是說來也怪,皇上為何只言片語便聽信一些大臣的奉承諂媚,草草下了旨意三日就要將且疏棠迎進宮,若是尋常百姓或者官家小姐也就罷了,偏偏是江湖女子,常聽說江湖兒女最受不得拘束,後宮圍牆一眼望不到盡頭,如何是江湖女子肯去的地方?
“唉……”吏部尚書一聲長嘆,一時竟忘了勒王在身前。
勒王輕笑兩聲,示意人前莫失了身份,當然,在此之前亂花山莊之行已有了萬全之策,否則他也不會如此輕鬆,他慶幸遇見了扶挽音,並收為己用。
且掌門只需安然進宮,在下擔保明日且掌門醒來時還是熟悉的環境。
且疏棠身著五彩華服頂著貴妃髻端坐在房內,一直想著昨日扶挽音說過的話,慢慢放鬆了緊握的拳頭,閉上了眼睛。
勒王一隊人馬到達後,不費吹灰之力輕鬆接走了且疏棠,斂碧山漸漸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待且疏棠進了宮,皇帝大手一揮不看一眼將其安置進後宮,一道聖旨賜下,封為靜妃,賜了海棠宮。
“付愛卿,卓愛卿,童愛卿,秦愛卿,有什麼話對朕交代?”皇帝一襲明黃龍袍高坐龍椅,天子威嚴壓的跪在殿下的臣子大氣不敢喘,他冷冷哼了哼,怒震龍椅,道:“來人,把這幾個欺君罔上目無君主的東西拉下去,即刻起削去職位,逐出皇宮從此不得踏入紫京。”
這幫庸才他早想借機會一併剷除,留著也不過虛張聲勢,浪費國銀,皇帝伸手觸在鼻樑上,煩躁的扯了扯衣領,道:“董愛卿,此事有何看法?”
聞言殿下一位官袍加身的男子不卑不亢行了禮,道:“王爺如期迎靜妃娘娘進宮,皇上當然是論功行賞。”
“喔?”皇帝緩緩舒展眉頭,起身以睥睨天下的姿態伸手一抬,睿智的雙眸傲氣盡顯,“董愛卿言之有理,朕應當賞賜皇兄黃金萬兩,良田千畝,朕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兄的臣服之心,朕要讓每一個人清楚的明白勒王永遠只是王。”
“皇上英明。”董格並不刻意避開他的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