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這藍玲瓏自孃胎出來便戴著?可曾取下過?”
扶挽音不明何意,只搖了搖頭,慕奈蘭挑著自家下顎靠在青竹旁,視線落入呈漩渦狀的銀池,已然陷入沉思,兩人誰也沒說話,過了會他才正色道:“玲瓏石乃靈物,無主,自然不受控制,鳳娘子如何知道利用紅玲瓏開啟石壁?不過玲瓏石本身的玄機而已,你額前的藍玲瓏無法拿下來一定藏了古怪,在此之前恐無法利用藍玲瓏開啟石壁,這裡你來了不止一次,藍玲瓏對石壁可有反應?應當沒有吧?”
扶挽音自然清楚這一點,玲瓏石本是天庭之物,無主是實,但若說不受控制的話,鳳傾泠手裡的紅玲瓏緣何會自主開啟石壁機關?他不相信會有這種巧合,一時沉默不語,腦中不斷仔細回想八年前的事,呢喃道:“也許與四師弟的死有關。”
“兩件事串聯起來確實跟妖皇有逃不了的關係,下回等你大師兄快破封時把他帶進來就知道了,先走吧。”影碎詩當年可不是死了,只是破封了,慕奈蘭看了看天色,賊兮兮督促道:“你時間不多了喲……”
扶挽音瞟了他一眼,這一趟白來了,一會估計還會被這狐狸大敲竹槓。
兩人正欲走,耳旁忽然響起爆炸聲響,引洛谷瞬時石崩竹倒,銀池旋窩越滾越大往上湧起,亂石一塊塊砸下,慕奈蘭急忙拉著扶挽音往旁躲去,看這場景倒像要將兩人活埋在此,他大聲道:“你莫不是想拉本少給你陪葬?”
扶挽音身形十分矯捷左閃右躲,以他如今輕盈的魂魄,使起輕功比慕奈蘭更甚,像極了漫天飛揚的浮雲。
“想來是三師妹設下的機關,我們先出去。”
不待他講好,身子已被慕奈蘭一把扯過帶進懷裡,一路飄出了引洛谷。
兩人繞回殘音樓,今日這裡極是安靜,半個人影也沒有,慕奈蘭翹著長腿坐在床邊,眼前是扶挽音的魂魄,身旁是扶挽音的身軀,他撩了撩紫發,理了理紫服,順手也替床上的扶挽音掖好被子,慢悠悠道:“時辰將過了,墨狐狸你考慮好沒?清風錯可要回來了。”
扶挽音對趁火打劫的紫狐狸充滿了無奈,眼看自己的身體被扣著,再有一會兒清風錯回來就穿幫了,只好開啟房中密室。
慕奈蘭見他走進去連忙伸長了脖子看,豈料那門自動給關了,不由狠狠的掐了把床上的扶挽音,對著那張溫和的玉顏咬牙切齒吐出兩字:“狡詐!”
不多會密室開啟,扶挽音從黑暗裡走出,手中拿了根碧色頭髮與一件雪衫,雙眼發亮的慕奈蘭樂呵呵接過來,狐狸本性袒露無疑,笑眯眯的讓開了身子。
魂魄回體後床上的扶挽音睜開了眼,藍玲瓏在此時光華遠勝夜明珠,隔著朦朧的幔帳折射出縷縷清幽藍光,即便是通房螢亮的燈火也掩不了其半分風采,好似九重天中萬縷千絲的湛藍。
他起身摸了摸方才被掐過的手臂,元兇已趁機飄出窗戶,只留下慵懶的聲音,“再不去魔宮找人的話你大師兄可就要被那三個臭小子吃幹抹盡了。”
被惦記著的魔宮正如他所言,宮頂流瓦蒙上冬霜,細雨綿綿落下,清漣微寒,末雪空一頭碧發在風中狂舞,眉間多了往日不曾有的暴戾,少了淡漠的氣息。
“言水宮句句屬實,魔界七百年未入人間,並未作亂蒼生。”寡言少語的西流宮在朱瓦上收斂了平日的冷漠,一身窄袖豎領的藍色綢衫更凸顯其五官陰柔,涼夜在他側顏上鍍了一層淺華,美勝琉璃月,早在千年前他僅憑著張絕世容顏便已揚名三界六道。
扶挽音在暗處聽的模糊,全是冬風送來的迴音,他知慕奈蘭此舉另有深意,只是不知前方三人在談論什麼,氣氛看似不融洽,魂魄方回體的他尚虛弱,被夾著法力的冬風一吹煞是難受,不由暗咒起慕奈蘭,那狐狸看似大方刁鑽,實際滿腹算計圓滑至極,精的很。
他站在側牆內看了一會,前方三人已因一語不合動了手,憑魔界三宮的修為怎可能困不住末雪空?眼見大師兄吃虧,扶挽音卻並沒出手相助的意思,反而躲的深了些將自己隱在夜色下,只聽索細宮的大叫聲傳來。
“今日即便死在戰雪刀下我等也未敢有半句欺瞞,引洛谷藏有真相,一看便知。”
“閉嘴!”末雪空怒極拔出戰雪刀,碧綠刀身剎那映亮了整座陰暗的魔宮,不可避免的把躲在暗處的扶挽音也給暴露了。
幾人第一時間發現他,扶挽音笑了笑,沒有絲毫偷窺之態飛身到末雪空身旁,一黑一白如碧落黃泉般的差別,相互排斥卻必須站在同一陣線。
索細宮一看見他就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