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靜,江河畔,扶挽音在朦朧的微曦中策馬而來,見那一抹單薄白影心如飲蜜,迎著冬日寒風展開笑容,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鳳傾泠聞馬蹄聲回眸,在這如煙的清晨她望著赤紅駿馬上的扶挽音,藍玲瓏破蒼雲普照大地,蕭蕭寒風中他似從千山萬水中歸來,墨衫略染風塵,從容一笑,顛倒世人容華。
她看他如一場盛世煙花,殊不知早在初見的那一刻,他便在她眼中臨摹了繁華。
只是相望無話,似茫茫人海中驚鴻一瞥的陌生人。
清水徐徐流淌,光線柔和輕盈,寒風乍暖,扶挽音下馬,墨衣似流水行動,他緩慢踱步到她身前,淡淡一笑,“你說要歸家?”
鳳傾泠有一瞬的恍惚,她不知為何每每見到他總覺心神痴迷,不過數日不見,卻覺已隔數年,良久方道:“不知家在何方,在此等候。”
不知家在何方?那又為何而入紅塵,多番生死出入亦無所畏懼?扶挽音神色不變,四周掃了一眼,道:“等候何人?玄汶城周圍無坐宅,再往前便是紫京。”
紫京,那個地方她只去過兩次,近期是隨扶挽音潛入皇宮,更早以前是和慕奈蘭蹲在勒王府頂,想起妖孽的桃花眼,她猝不及防失了神,只是不待她深思,上空猛然間襲來一股邪氣凝聚,兩人立即警惕,只見霧靄清冷中降下兩道法光,索細宮長劍在手,錚錚聲被風送到河面上,看上去火氣不小,“臭狐狸膽敢屢屢欺詐我們,若不給他吃點苦頭,我魔界顏面何存!”
扶挽音暗自挑眉,不知道慕奈蘭又做了什麼,不免想起他那日從自己手中要過去的東西。
他還沒罵夠,正要再罵兩句,鳳傾泠就出手了,袖中光芒一閃,一條白綾赫然躍出直襲索細宮。
“怎麼你比本宮主還暴躁!”索細宮似是未料她這麼直接,倒也好,省的口水。
兩人在江畔邊斗的精彩至極,鳳傾泠明顯法力大漲,白綾光芒灼灼,幻化出無數道幻影,索細宮雖然焦躁但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想起方才末雪空癲狂的模樣,他就越打越積極,恨不得削了鳳傾泠。
“我等應要求不擾亂花山莊,若你此次插手也怨不得我。”西流宮根本不理會正在打鬥的兩人,只專心戒備扶挽音,他沒想到慕奈蘭會在碧發上動手腳。
“西流宮主的意思是希望在下袖手旁觀?”扶挽音玉扇半遮容顏,額前藍玲瓏竟也有了一絲鬼魅的氣息,他已感受到強大的內力在周身浮動,暗自猜測魔界玄子會否是受末雪空控制?慕奈蘭那等精明之人,自然說的不是廢話,上次拐彎抹角讓他去魔界偷聽,想來用意在此。
“短短數月怎麼法力漲的這麼快啊!你破封有望了鳳想兮。”索細宮被鳳傾泠不客氣的招呼了一陣,他飛身往後退去,一個掌力送到西流宮身旁,叫道:“別跟他廢話,這小子滑頭的很,你……”
他話都還沒說話,乍聽破封二字的鳳傾泠突然性情大變招招殺氣,西流宮也知必須攔住扶挽音,不一會四人斗的長風簌簌,江水翻湧,索細宮一改往日輕敵毛病,勇猛無比,鳳傾泠望舒劍未動,白綾在手應對自如。
城中法光赫赫內力湧動,城口的勒緲雲立即扯著千葉飛過來,而後是且疏棠及秋如黛,四人一躍而上各自亮出兵器圍在扶挽音身旁,何驟隨後也趕了來。
再次不期而遇魔界玄子,勒緲雲脾氣就上了來,一甩騰雲鞭,喝道:“你們魔界玄子真是神經的很,我二師兄哪裡招你們不快了?次次不請自來惹人討厭,是不是閒著沒事幹就愛禍亂蒼生!”
“千葉,帶他們直往紫京,不必回頭。”
扶挽音下令千葉不敢違抗,喚了正在拼命的三人往後退去,秋如黛奮力掙扎擊退他,喊道:“要走你自己走。”
說罷她隻身往前衝去,硬是攔在西流宮與扶挽音中間,眼見兩道法光衝向自己,她閉目大喊:“魔界妖孽,休想傷得盟主分毫!”
且疏棠等人懼是一驚,扶挽音忽然伸手拉過秋如黛,硬是受了那道法力,鮮血立即溢位了唇角。
“盟主!”秋如黛呆呆瞪大了眼睛,攀在扶挽音肩膀的雙手劇烈顫抖著,心跳狂亂不止“盟主,你怎麼樣了?”
“二師兄!”勒緲雲驚叫一聲扯開秋如黛,千葉棄了何驟飛奔而來,喝道:“還不快走!”
扶挽音輕輕抹了抹嘴角的血,微微牽起唇角道:“我無礙,先走。”
他一開口,千葉立即拉了秋如黛往後奔去,他知道少主不會有事。
“礙手礙腳的。”看見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