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有風聲嘯過,扶挽音往裡側挪了挪,而後神不知鬼不覺尾隨暮梓楓入了內殿。
暮梓楓在一間簡陋的屋前輕叩三聲,不卑不吭道:“浮姑娘,再不出來相見的話莫怪梓楓無禮了。”
像是知道她會踹進來,門嘎吱一聲開了,浮七生一身白衫在夜色下極是明顯,她面容冷峻神色漠然,從昨日開始這個亂花山莊六弟子就賴在浮生樓,不走也不鬧,等了自己一夜,沒想到還不走。
“若詢問我與貴莊幾大弟子的關係,你可以回去了。”浮七生料想她會問些什麼,自上次祭殤山過後她就知道暮梓楓對扶挽音的心思,先是這位,再是轉世鳳想兮,還有那日日黏在身旁的勒緲雲,扶挽音身旁的女子多到令她頭疼至極。
她態度惡劣言語衝撞,倒也十分直接,暮梓楓自然不與她繞彎子,“浮姑娘聰慧,既知我來此的目的我們也不必再多費唇舌,你前日潛入末雪樓欲傷我大師兄,卻又為我二師兄一柄玉扇肯豁出命,你這一護一傷的行為讓我感到潛在的危險,今日你說也罷不說也罷,沒討個明白我便在陰陽城陪你耗著。”
浮七生冷笑了一聲,昨日她回陰陽城也是為巡查亂花山莊七弟子七百年前的身份,只是線索沒找到暮梓楓便上門來了,若能提前知道暮梓楓是何方神聖也可儘早有準備,她牽起唇角陰陰道:“這裡就你我二人,我也不妨如實相告,末雪空與扶挽音前世皆是危害三界之人,那天你也看到了,魔界玄子那般護著末雪空,我身為天界仙人,剷除這些造亂三界的妖魔是我職責所在。”
她一口一個誣衊,暮梓楓當即惱怒,沉下聲音道:“你片面之詞怎能斷定我大師兄與二師兄的身份?除非拿出有力的證據,否則光是你這一句話,我暮梓楓今夜就不會容你!”
“不容我?且看看你有無那個本事。”浮七生略抬下顎,其身環繞的仙氣予其清高之氣,無論站於誰人眼前都有股與生俱來的孤傲,暮梓楓自知無形間便已輸了半分。
一時間院子裡劍拔弩張,兩人都有較量的意思,尤其是暮梓楓,平白聽了浮七生的侮辱心中甚是不快。
“你不是我的對手,更別說此刻你腳下踩的是我的地方。”浮七生輕蔑笑了笑,想要證據?想要隨時給,她道:“要證據可以,不過需要你的一滴血引導。”
暮梓楓毫不猶豫,手指輕輕一劃,“請吧。”
浮七生伸出手,白光由她手心晃到暮梓楓手心,那滴血就這麼進了她袖口,而暗夜裡的暮梓楓顯然未注意到,倒是站在樹後的扶挽音從兩人談話間得知了一個新鮮的訊息,邪魔?豈不是與末雪空一道?他不動聲色繼續站著,未因此慌亂絲毫。
“最好真相如你所言,否則任你陰陽城再多的鬼,我必召集亂花眾弟子毀你陰陽城,叫你清楚汙衊我亂花山莊的後果。”暮梓楓言語冷峻,浮七生冷哼一聲不予理會,她早已不是當初的浮七生,不會單純的經不住一言兩語的恫嚇,“看清楚了。”
浮七生揮袖一劃,半空中水霧迷濛,由濃稠到迷糊,漸漸敞開一副清晰的畫卷。
畫面裡是一片澄淨的藍天,碧海晴空萬里霞光,雲霧繚繞的蒼穹上出現四個絕色的男子,他們衣襟上滿是風霜卻風華逼人,碧衫的影碎詩容顏最為柔美,他手中的劍不知染了誰人的鮮血,一滴滴落下雲端,而末雪空戰雪刀在側,冷眼其餘三人,他的眼瞳並非碧色,周身流轉著強悍的魔氣。還有一名陌生的男子,其身環聖光高高漂浮在幾人之上,容貌與身形皆隱在清幽光芒中,其身邪魅而高潔的氣場無疑是幾人中最為強大的,好似天地中唯他獨尊,他手中沒有任何兵刃,甚至無殺氣,卻令人往那紫色聖光最深處捲去,無法自拔,是一種天地初創洪荒久遠,前所未見的至尊之息。
扶挽音握緊了玉扇,空中出現的那個渾身鮮血的自己讓他感到差異。雖然有了心理準卻不想如此慘烈,末雪空儼然是魔界聖君藍夜,影碎詩也全然妖皇的架勢,至於懸浮幾人之上籠罩於聖光中的男子他從未見過,而自己,那個白衣染血的人真的是浮七生口中自己的前世嗎?竟與末雪空一般的身份?
暮梓楓驚訝的捂著嘴,狂跳的心得不到平靜,那樣的大師兄她從未見過,甚至是不同的兩個人,像魔,或許他就是一個魔,而另外一個也是不為她所熟悉的二師兄,一身白衫飄逸出塵,手中一把玉扇也染了無數鮮血,慘烈無比。
暮梓楓完全陷入幻象裡,忘了自己該查探幻境的真假,直到環境突然消失,空中一片漆黑恢復寧靜,她才猛然驚醒。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定是浮七生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