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知道該幹嘛,求點化。我不知道自己揣著的那一紙廉價的畢業證書能幹什麼,只知道沒有了工作,自己一錢不值。
不工作不掙錢的日子過得不踏實,沉舟側畔千帆過啊,真怕某天一抬頭,驚愕地發現自己已經被激情如驕陽的同齡人落下十萬八千里。於是慌忙把自己碎成渣的玻璃心收斂好,裝到一個鐵盒裡,落鎖、封存,窖藏。
我重又將自己洗刷妝扮一新,帶上一臉燦爛的笑容,迎著清晨的陽光,出門尋找自己的出路。外面的空氣好清新,陽光很明媚,微風輕輕地拂過面頰,萬物的生長都依靠大自然,陽光曬曬,小風吹吹,人也和晾在繩子上的被褥一樣,立時膨鬆清爽了起來。但願今天是一個黃道吉日。
深呼吸,閉好你的眼睛,全世界有最清新氧氣。
寬闊整潔的人行道上,我呼吸著滿含著花草清香的空氣,在一吞一吐之間,品到的卻是難以化解的痛苦與心酸,掙扎不出的仍舊是內心糾纏許久的不捨與徘徊。
孕婦效應,又叫視網膜效應,是指當自己擁有一件東西或一項特徵時,就會比其他人更能注意到別人是否跟我們一樣具備這種特徵。於是,在我的眼中看到的行人,也都是和我一樣忍著遍體鱗傷,人前歡顏人後凝噎,在日升月落中艱難爬行。
每一對從我身邊擦肩而過的情侶,如果是女的眉飛色舞,我就會固執地認為她是一個橫刀奪愛的第三者;若是男的神采飛揚,我就會推測他一定是個喜新厭舊的負心漢。行人們匆匆忙忙的趕路趕車趕時間,只有我,悠閒自得。像個算命先生,在心裡默默地給走過路過的無辜男女看相打卦。
正在此時,一對男女走入我的視線,那女人體態婀娜妖嬈,行走間滿面春風顧盼生輝,邊走還邊和身邊的那個男人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那男人文質彬彬,沉默著不時無限柔情地看著女人,那目光中流露出來的愛慕與讚賞,讓我恍然如夢。
那像我初識的段鵬,同樣的斯文、同樣的溫情脈脈、同樣的進退有度,曾經的他也是這樣看著我,聽我天南地北的信口開河,我在他的眼神中更像是獲得了某種認可,於是越來越亢奮越來越投入,越來越把他看成唯我所有,可是,我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是否也同樣唯他所有,從來未曾察覺兩個人的世界從什麼時候起,竟成了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一直到最後那當頭一棒,讓曾經的一腔熱情被不規範的淬火操作襲擊得嘶嘶啦啦哀嚎不止,驚厥過後,強則強已、涼則涼透、卻又在什麼地方留下了道道無法修復的裂紋,扭曲著、掙扎著,綿延不絕。
我盯著那男人看,那男人也看著我,我們都沒有迴避和刻意地躲閃,倒像是在照著鏡子品評自身,又像是兩個語言功能還不完善的孩子彼此用心在觀察探究。
我們就這樣一邊打量彼此一邊各走各路,沒留意已經走下人行道,突然一個沒留神,我一腳踩空,就在失去平衡的同時,我兩隻手到處抓,可也恰好,右手抓到了什麼,於是把全身的重量都掛在這根稻草上,但對於那個人來說真是倒黴催的,我的驚呼已經招來無數路人的側目,眾目睽睽之下,我在摔倒的同時一把拽住了他的褲子,不成想那褲子竟跟著一起往下掉。
真是靠山山倒,這年頭什麼靠得住?這一跤摔得我!這褲腰也太鬆了。
我呲牙咧嘴地看那倒黴的老兄,剛想說,老兄你運動褲出來晃也就算了,怎麼不繫索繩呢?還沒張開嘴,一抬頭瞬間被一道玫紅色的閃電瞎了雙眼,我剛爬起一半一個踉蹌又跪在地上,好華麗的秋褲!老兄你這麼內秀你家裡人知道嗎。
非禮勿視,趕緊鬆開人家的運動褲,那人嘴吧嗒吧嗒著,一臉欲說還休的愁苦,他一手拿著相機,一手趕緊左提右提將褲腰歸位,“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連聲道歉,那人貌似很不經意地看了眼那對男女,隨口說了句沒事兒,把我從地上拽起來,就揚長而去了。
對面那個女人這是也看到了這個情景,樂得前仰後合,還無比八卦地指給男人看,男人的目光卻跟著那個匆匆離去的拿相機的人,微微皺了皺眉頭,又將目光移到我身上,看了看我,好像是辨認出我確實是一個沒有威脅的陌生人,便拽著那女人打了一輛車匆匆離開。
這人看似和善但是處事未免過於警惕和戒備了,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嘛。我看著那兩個漸漸遠去的身影,繼續為這兩個人算卦,口中振振有詞,不般配、緣淺。但到底是哪裡不般配呢?
關於般不般配的問題,可以說得很長。大二的時候,同寢室風風火火說一不二的四川籍老二,居然和班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