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把陣法圖送去!”
“我,我馬上就去。”
藍田拼了命地向營帳跑去,可卻被守衛一次次攔在外面。
“放我進去!我一定要進去!”
“這是幹什麼?”延陵容從帳中走出,不解地看著灰頭土臉的藍田。
“讓我進去,我手上有陣法圖!”
延陵容盯著藍田看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這是喬筱揚的丫鬟。
“你有陣法圖?”
“是。”藍田沒有多想地交到了延陵容手上。
延陵容並不知道喬筱揚剛剛交過一次陣法圖,又想起喬筱揚與喬雲謹是兄妹,知道滇國的情勢早就已經岌岌可危,她咬咬牙把這幅陣法圖拿了進去。
隨後,戰勢大變。
珮國太過依賴這個陣法,因而當滇國派遣一支普通的隊伍照著陣法圖打破陣法時,被勝利麻痺的珮隊一潰而散,隨後又是一場廝殺。
但絕地反擊的滇國將士卻在廝殺裡看到了希望,士氣一度高漲。
最終,這場戰役已滇國的慘勝告終。
滇國七萬兵力,只餘下三千人。
珮國八萬兵力,戰死七萬,三千投降,七千被俘。
苓國三萬兵力,死傷一千,其餘兩萬多兵力不待戰爭結束就已經回了苓國。滇國沒有追擊,畢竟苓國計程車兵其實沒有真的參戰。
城樓之上,季禺望著滿目瘡痍的國土,沉默不語。
延陵容走到季禺身邊,輕輕靠在他的肩上。
“季禺,謝謝你護下滇國的江山。”
“最後的陣法是你破的。”季禺淡淡道,沒有推開依靠過來的延陵容。
勝了就好。
喬筱揚在城樓的另一邊淡笑著看戰火消散,口裡溢位的鮮血順著嘴角而下,靜靜地靠在城牆上,一身白衣的女子笑得坦然,無聲無息地睡去。
會睡多久,何時醒來又有誰知道呢?
被列為禁地的廂房裡,火燭已經只剩下豆粒一般的餘亮,檀香倒是燃著,也沒有聲息,只是愈往上升就愈是稀薄,最後淡淡地死在這沉寂的空氣裡。
床上,一個隆起的人形就這麼仰面躺著,目光渙散,半天也沒有動過。用她自己的話,她也不過只能算作半個活物而已了。
“我要死了”她終於開口了這幾個月裡的第一句話。
剛踏進門的男子腳步一頓。
她渙散的眼神聚起幾分光亮,似有不解,“我要死了,但為何你看著似乎不怎麼高興?”
“我為何高興?”
“我不知道。”
“我自然高興。”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氣若游絲的她。
此時的她早已被蠱毒折磨得沒有人形,根本想不起她原來國色天香的容顏了。尤其是那頭斑白的長髮,尤為刺眼。
“你高興就好。”那幾句話早已耗盡了她所有的氣力,她疲累地陷進被子裡。
男子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閉上眼睛,憩睡去。良久,清冷的聲音,“為什麼要背叛我?”
從來沒有情緒的眼裡閃過一絲恨意。他如此刻骨銘心地記得,這個費盡心機贏得了他信任的女人是如何決絕地離他而去,而當她再次迴歸,她卻倚在他的宿敵身邊巧笑嫣然,甚至到最後也沒有交出真正的陣法圖。
“我沒有背叛你,因為我從沒有真的投誠於你。”
“啪”,房裡唯一一張桌子被一陣掌力劈得四分五裂。渾身冰冷的白衣男子毫不停留地遠去,只是沒有人看見他眼裡閃過的幾分傷痛,幾分慌張。
喬筱揚默默看著季禺遠去,嘴角浮現一絲釋然的苦笑。她從來沒想過要背叛他,只是有太多時候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身上的蠱是無解之毒早就已經無法可想。好歹她這幾年與帝師大人形影不離,陰晴不定的帝師大人的心思再難猜她也已經能夠一眼識之,因而她怎會不知該如何讓這個冷傲得漠視一切的宮主大人想要忘記一個人?
一顆令人失望的再也沒用處的棋子自然不會在他的眼裡。
門外,白衣男子背手站著,“處理掉吧。”
“是。”墨九跪地,掩去了眼底的神色莫名。喬筱揚的身死將決定下他五馬分屍的下場,因為他的知情不報。
門內,喬筱揚聽得一清二楚,她的笑容也一清二楚。
“你真的不像主上解釋嗎?”墨九嘆息。
“將死之人,何必徒留不捨?”
“你倒是看得開,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