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給對方,未嘗不是件逃避疑問的好方法。
“為什麼不會?”程斯傲卻沒有肯定地回答,“其實每個人都會有自己潛在的另外一種性格,只是平常不表現出來而已。”
他露出雪白的牙齒嘿嘿笑著:“你別看我一副樂天的樣子,其實如果發起脾氣來很可怕的哦!”
“是嗎?”尹寶藍裝作興致缺缺的樣子,垂下眼簾轉過頭去,把有鉛筆印漬的那張草稿紙撕掉,慢慢地柔成了一團。
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已經下課了。四周漸漸地喧鬧起來,尹寶藍也從怔忡的發呆中回過神,她站起身來走到教室後面丟掉了被手心汗水浸溼的紙團,轉身回到座位的時候,看見方佑澄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認真地填寫著參賽表格。
“聽說你從來不參加這種比賽。”尹寶藍在他的前座坐下,盯著他表格上飄逸俊秀的字型,眼神中有些朦朧的疑惑,“但是,為什麼又突然同意要參加了?”
聽到她輕輕的聲音,方佑澄抬起頭來,接觸到她清亮幽深的雙眼,呆怔了好一會兒。
“我是尹寶藍。”她幫助他找回方向。
“我知道。”方佑澄這才露出笑容,“只是想再仔細看一看,你們有多少不一樣。”
“會笑的那個肯定是她。”尹寶藍回答得很快,“而臉上永遠只有一種表情的那個人,就是我了。”
“是嗎?”方佑澄挑了挑眉,低下頭去繼續把表上的空格一欄一欄地填滿。
他沒有告訴她,其實他記得,她笑過的。
就在那一晚,她為他動用了星之魔力召喚尹惜白之前,就曾經露出過淡淡的笑容。儘管那個笑容如此的哀傷,但他卻覺得面前女孩的容顏和尹惜白的笑臉忽地重疊在了一起。
雖然只是一瞬,卻足以讓他覺得震撼。
“我問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的。”尹寶藍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手背。
感覺到手背面板上微微的冰涼,方佑澄的筆尖一滯,忽地覺得時間似乎正不斷地倒轉後退,那曾經被他遺忘掉的一幕幕,像被風吹起的書頁一般“嘩啦啦”地翻開,出在他的眼前。
模糊的場景,四周都是朦朧的白色,手背上依然是冰涼的感觸。
四周很靜,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睜開了雙眼,他透過半拉開的窗簾,看見窗外已經紛紛揚揚地飄起了鵝毛大雪,夜晚的街燈逐一亮起,連雪片都綴上了暖黃色的毛邊,滿滿的都是童話的氣息。
冰涼的感覺來源於手背上細細的針管,吊瓶裡的液體緩慢地滴下,以冗長的節奏一點一滴地流進他虛弱的身體裡去。
就在少年混沌的腦海還來不及反應他為什麼會躺在這裡時,一個戴著絨線帽,穿著長大衣,圍著厚厚圍巾的少女提著一個飯盒輕手輕腳地開啟了病房的門,閃身進來。
女孩把飯盒放在了手邊的桌子上,不住地對雙手呵氣,似乎外面真的很冷。
少年本想開口叫她,卻因為生病發燒而覺得喉頭堵得慌,喉嚨乾澀,只能艱難地動了一下身子,病床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女孩果然聞聲抬起頭,把目光投向這裡,看到醒來的少年,驚喜地叫出聲來。
“臭橙子,你終於醒了啊!”
“嗯……小白……”方佑澄好不容易讓自己的嗓子發出嘶啞的聲音,這聲音聽起來格外的悽慘,讓他自己都覺得想笑。
“我警告你!”剛剛還微笑著的尹惜白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兇狠地板起了面孔,叉著腰大步走到方佑澄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瞪著他,“要不是看你病怏怏的樣子,我真想好好修理你。”
“我怎麼了?”方佑澄蒼白的面孔綻開一個虛弱的笑容,看得尹惜白心底又是一痛。
“你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被抬進醫院?”尹惜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大概是因為發燒的緣故吧……”方佑澄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的肚子真的開始餓了。
“如果只是單純的發燒也就算了。”尹惜白氣鼓鼓地在他的床邊坐下來,“只不過那個白痴就連自己發燒了還要強撐著身子去打工,吃得消才怪!”
“好嘛,我錯了。”方佑澄的雙眼涵滿笑意地看著面前瞪著眼睛的女孩,乖乖認錯,一股暖意流過心間,“快把帽子摘下來,上面都是雪,小心一會著涼了。”
“少給我轉移話題啊。”尹惜白儘管嘴上不饒人,卻乖乖地把帽子摘了下來,“我說你呀,真是奇怪,你的魔術表演得那麼棒,大可以去參加比賽呀!比賽的獎金可是比你打工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