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下,皎皎冷光染了傅紹白半壁投下一段落寞身影。他仰頭凝視程知謹病房,他把自己和程知謹的事向程明聲賀謹坦白之後立刻被趕出來。
身後有腳步聲,他回頭,蕭巖踱著步子過來,“被岳父岳母趕出來不丟人。”
傅紹白笑一笑,“叫岳父岳母還太早了。”
蕭巖睨他,“這可不像你,你從來都是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的主。”
傅紹白嘆口氣,“以前坑蒙拐騙還可以親密交流,現在連根手指頭都碰不到怎麼上?”
“坑蒙拐騙……嘖嘖嘖,以後你少親近我兒子,免得被帶壞。”
傅紹白冷哼,“你兒子還用我帶壞?你怎麼就知道是個兒子?”
蕭巖挑眉,“兒子好養。女兒要是將來遇著個你這樣坑蒙拐騙的男人我一定得跟別人拼命。你想想一大把年紀還拿著砍刀跟人拼命多心酸。”
傅紹白送了他個滾字。
朋友就是用來互相揭底互相痞的,同時也是兩個苦大愁深男人自我疏解的一種途徑。
樓上,程明聲掀開病房窗簾一角,賀謹陪在程知謹病床邊,問他:“還沒走?”
“還在樓下。”
賀謹嘆口氣,“他也等了大半夜,要不……”
“他愛等就讓他等,總之我們小謹以後都不要跟這種人來往。”程明聲低吼。
賀謹看眼還在沉睡的女兒,“可是小謹畢竟……”
“畢竟什麼?現在是什麼年代,孩子我們可以幫忙養,以後我們兩就什麼事也不做了,專門替她看孩子。”程明聲看上去氣得不輕。
床上程知謹動了動眼皮,有轉醒跡像。
“小謹……小謹……”賀謹低聲喊她,程知謹手指動了動終於掀開眼皮,“……媽。”這一聲喊得委屈撒嬌。人不管多大在父母面前都是孩子,特別是受了委屈的時候會特別像孩子。
賀謹眼圈一下就紅了抱著女兒,“媽媽在這兒媽媽在這兒。”母女相擁哭起來。
程明聲也忍不住落淚,他們做的事單純只是出於自己的良心,完全是自發的義務的不求名不求利,他從沒想過會為女兒帶來這麼大的浩劫。
“好了。”他拍拍女兒,“還懷著孩子,不能這樣哭。”
程知謹撫上小腹,“我的寶寶有沒有事,醫生怎麼說?”
賀謹寬慰她:“沒事,醫生說你只是驚嚇過度,懷孕初期肚子有疼痛是正常現象。”
程知謹安心,如果說之前她還有打掉孩子的念頭,現在一絲一毫也沒有了。她抬頭看了一圈,程明聲知道她在找人,“傅紹白在樓下,我趕他走的。”
程知謹低一低頭,“他沒事吧?”
“他把你害成這樣能有什麼事。”程明聲沒好氣。
“其實他……”程知謹想替他辯解,又覺得沒有意義,做了就是做了,錯了就是錯了。
“你不用替他說好話,我只問你:他有沒有騙你?他有沒有跟蔣錦業那種不法之人做交易?他有沒有置你於險境?只這三個情況他佔兩個,我就絕對不會把唯一的女兒交到他手上!”程明聲喘口氣,“我很感謝他救了我們,也很感謝他守住了這最後一批文物。但是一碼歸一碼,我欠他的人情我們單論,怎麼還都行,絕不能拿你的一輩子當兒戲。”
“好了。”賀謹忙打圓場,“小謹才剛醒,我在小廚房煲了湯你去看看好了沒。”賀謹推程明聲出去,房間就剩母女倆。賀謹拍拍女兒的手,“你爸爸在氣頭上,氣消了就好了。”
“媽。”程知謹抬頭,“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應該再和傅紹白在一起?”
賀謹糾結皺眉,“我絕對相信他的人品,這次要不是他我和你爸還不定怎麼樣。u盤裡的那批文物也是他救的,我相信他是個好小夥。但是……”就怕這句‘但是’,前面所有的肯定都是浮雲。
“但是,他的背景太複雜,你跟著他,我們不放心。試問天下有哪個父母願意把女兒交給不放心的人?”
程知謹啞口無言。
兩聲敲門,“程老師我聽說你醒了過來看看你。”是蔣晴。
賀謹開啟門,蔣晴禮貌喊了聲,“賀阿姨。”
程知謹看她腿腳靈活,“你的腿……?”
蔣晴笑,“演戲啦,傅哥哪能真那麼心狠手辣,會掉粉的。”
她真是有本事,三兩句話就把程知謹逗笑了。
賀謹說了句,“你們聊。”就出去。
蔣晴屈腿坐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