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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有再看到鄭同志(此刻——十小時之後——他在心裡又叫一聲鄭同志)。兩名年輕的特務把他交給全副武裝的巡捕。讓他驚訝的是,其中竟然有外國人——後來在車上林培文用英語問過他(林培文在南洋公學上過兩年英文課),他只是笑笑,沒回答他的問題。摸出一支短鉛筆頭,在煙盒錫箔紙的背後寫上幾行字,遞給林培文。

For we walked

Changing our countryMore often than our shoesThrough the class war——⑴他告訴林培文,那是共產國際裡一位詩人的作品。原先是德文,他剛把它翻譯成英文。

汽車把他送到望志路的一幢石庫門房子裡。站在客堂間吊扇下歡迎他的人,他很久以前就認識。他叫一聲:陳部長。當年,林培文在會場裡,他站在演講臺上,當年,他是學運部的負責同志。

幾小時後,他離開那幢房子。他強迫自己調整,強迫自己不要過分激動。情勢變幻實在突如其來,他的世界被整個顛翻過來。

這是個徹頭徹尾的陰謀!這是對黨的誣陷!如果讓它得逞!革命事業將會遭受極大損失!我們必須阻止它!我們必須揭露它!這是黨交給你的任務!

整整四年,他都是跟一個騙子在一起,整整四年,他把一個陰謀家當成黨的代表,當成他與黨之間唯一的聯絡,當成他的指路人。民國十六年春天的大屠殺使他與南洋公學的黨組織失去聯絡,他的同志被捕的被捕,退黨的退黨,他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