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齊國,已全無大國的脊樑骨了。
現在的齊國國君是齊王建。齊王建上臺的時候年齡太小,由他媽媽君王后掌權。這位君王后,是一位難得的賢明女主,她的外交方針是:對秦國恭謹有禮,對其他諸侯講信用,維持良好的“國際關係”,致使齊王建上臺後40多年裡齊國未受兵災。
她的韜晦戰略頗受世人的讚揚,但也埋下了危險的伏筆,在列強兼併中獨善其身,實際上是做不到的,秦國實行遠交近攻戰略,“遠”只是放在最後去解決。齊國本應該充分利用空間優勢,變革自強,利用這段緩衝時間,把自己打造成令秦國莫可奈何的堡壘。
但是,齊國保守的國策,決定了它在秦國的威脅面前無所作為,但求苟安。
君王后去世之後,齊王建毫無主見。秦國則派了大批臥底進入齊國,用重金收買了幾乎全部的齊國大臣,使齊國的朝廷變成了秦國的一個“支部”。齊國的丞相後勝,則是臥底集團的總頭兒。
被臥底操縱的結果就是:齊國不修戰備,不助五國。當五國紛紛翻船的時候,齊王建不考慮自己的船是否也會翻——這種冷酷的現實問題,一想就頭疼,不想,也許就不會發生了吧?
於是,他治下的齊國,就成了腐敗的安樂窩。
隨著五國的崩潰,各國的貴族紛紛東逃,來到齊國躲避,這就更增加了齊國上下醉生夢死的氣氛。
當時的齊國首都臨淄,最繁華的地方是遊樂場,大家鬥雞、賽狗、賭博、踢球……玩得不亦樂乎。當時最吃香的行當是“三陪”,最受人崇敬的是“蜘蛛俠”式的高階竊賊。
這樣的腐敗之邦,不是一踹就倒嗎?難怪嬴政把它視為順手牽羊的事。
當王賁率大軍南下之後,原先滅魏國的一支秦軍也進駐歷下(今山東濟南)。秦軍的戰車就要鋪天蓋地而來了,齊國朝中竟然掀起了一場大辯論:究竟應該“抗秦”還是“朝秦”?
由於臥底集團的攛掇,齊王建決定,還是去朝見秦王。服一下軟,也許能換來苟安。
這一去,難道還能夠回來?君王糊塗,卻有小官不糊塗,當齊王車駕透過臨淄的雍門時,一個掌管城門治安的小官攔住了車子,問齊王:“立您為君王,是為社稷呢,還是為您自己?”
第二十六章王氏父子橫掃天下(4)
齊王建說:“當然是為社稷。”
雍門司馬又問:“既然是為社稷立王,那麼您為何離棄社稷而入秦?”
這問題既簡單又深刻,齊王建品出了其中的道理,恍然大悟,便下令車隊返回,不去秦國了。
下一步怎麼辦呢?齊王建與丞相後勝商量了半天,拿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發兵守西部邊境,斷絕與秦國的外交關係。
這還能有什麼用?一個國家,無論經濟怎麼繁榮,如果不居安思危,不用心經營周邊的戰略緩衝帶,那麼大敵當前時,除了投降還能怎樣?
這時仍有即墨大夫不甘心,向齊王建提出建議說:“我們齊國地方數千裡,帶甲數百萬,不能就這麼完了。現在三晉的大夫、楚國的大夫不願意降秦,都跑到我們這兒來了。給他們百萬之師,則三晉故地可以收歸齊國,楚國故地也可以收歸,那齊國不就很威風了,秦國的滅亡指日可待。大王您不南面而稱帝,反而西面去事秦,這是啥意思?”
這位即墨大夫,顯然是蘇秦、張儀的學徒,把個抗秦的事說得太輕鬆。不過也不是全無道理,利用列國貴族的復仇情緒做文章,是抗秦的一個好主意。只是當時齊國的體制,已完全喪失了這種動員能力,它只能繼續腐敗下去。
當南下的秦軍與駐歷下的秦軍會合後,就直撲齊國首都臨淄(今屬山東淄博)。由於齊國朝中臥底集團多年的影響,臨淄城根本就沒設防。秦軍兵不血刃,“猝入臨淄”,和平接管了這個東方第一城。
不過此時齊國還不算亡。臨淄雖陷落,但齊國的廣大領土尚未全部喪失,齊王建出奔在外,如果抵抗,秦軍還是要費一番力氣的。秦國摸透了齊國的國情,派出使者,以500裡封邑誘降齊王建。
不死,不囚,還有封邑——這誘惑對齊王建相當有效,於是他選擇了投降。可是,齊國一滅,這場交易的仲裁者又在哪兒呢?秦國抓住齊王建後,立馬賴賬,把他遷徙至共地(今河南輝縣),囚禁在一片松柏林中,活活把他給餓斃了。
滅齊滅得如此之輕鬆,在六國中絕無僅有,可見“銀彈政策”之威力,不下於金戈鐵馬。
六國既亡,春秋戰國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