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後放鬆下來,“今天幾號了?”
“九月上旬,”已經不太記得準確日期,孟紹卿嚥下一口食物,“你怎麼回事?”因為光線太暗沒辦法檢查,他們始終沒有解開這個女人身上綁著的繩索。
“我自己綁的,”陳星有氣無力的聲音幾乎一字一頓,“九月上旬,那麼我至少被抓了一星期了,大概不會變成喪屍。外面,怎麼樣?”
“建立了大的基地,大家都在往錦城遷移。”孟紹卿言簡意賅,說到一半兒的時候敏銳地感覺到了那個女人呼吸的變化,她好像又陷入了昏迷,上前摸了摸頸動脈,脈息流轉的速度快的驚人。
兩個人不再說話,沉默著吃完了東西,仍舊把這間屋子的門堵上,到放東西的屋子各自躺下休息。
嶽君澤在標間的小床上翻了三個身之後,試探著開口,“我的朋友,今年應該有十歲了。”
孟紹卿當然沒有睡著,聽到這個年紀也驚了一下,心裡有些往下沉,這個年紀活著的可能性太小了。
嶽君澤也不等他回應,好像自言自語一樣自己慢慢嘮叨,甚至有些語無倫次,“我有一年多沒見他了。之前好多年我們都一直在一起,乍然分開我特別難過,沒想到竟然有可能見到,所以我就想盡辦法過來找他……”
他的聲音裡已經帶著些哽咽,孟紹卿沉默了一下,從自己的床上爬起來走到他床邊坐下,在黑暗中摸索到他的額頭,在他毛茸茸的腦袋上摸了幾下,“他叫什麼名字?”
“秦桑,像個小姑娘對不對?”嶽君澤兀自唸叨,“他說出生時候爸爸媽媽希望是個女孩子,剛好姓秦,有句詩‘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所以就決定生下來叫秦桑。”
孟紹卿的手一頓,會這麼巧嗎?只是那些年裡秦桑僅僅偶爾說起父母,從未提起幼年朋友,“你認識他的時候,他很小吧?”
嶽君澤沉默了一會兒,咬緊了牙有些憤憤地,“我恨不得他生下來就認識,這麼多年,我覺得我可能活著就是為了他,”漸漸地又有些沮喪,“他還那麼小,萬一不記得我。”
少年的聲音有些顫抖,孟紹卿拍了拍他的背,“沒關係,忘了也沒關係,找到了,你就好好照顧他,既然還那麼小,回憶可以重新建立。”
嶽君澤表現的太老成,孟紹卿在這樣的世界很多年,思維早已跟普通人接不上,外面暴雨傾盆,好像人類都渺小無助,心神激盪間,誰也沒意識到對話裡對一個孩子這樣的感情是不是有些不對。
安靜了一會兒,嶽君澤輕輕開口,“喂,你愛過什麼人嗎?那種,能和他一起生一起死的愛。”說完又覺得自己一把年紀還跟小年輕一樣動輒生死,有些赧然,補充了一句,“或者可以交付生死的人?”
孟紹卿坐回自己的床上,慢慢躺下,就在嶽君澤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那邊傳來模糊的一句話,“死過了,一定會找到秦桑的,睡吧。”
閃電劃破天際,好像巨石滾過屋頂,隆隆的雷聲中植物拼命伸展枝葉,動物被雨水砸的躲進洞穴,萬物生長。
第44章 終見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雨並沒有停;只不過從暴雨變成了淅瀝瀝的小雨。
孟紹卿和嶽君澤等到早晨九點;決定不再停留,繼續上路。
臨走之前他們到陳星的房間去看她的情況,陳星已經醒過來;她解開了自己身上綁著的繩索;正抱著昨天剩下的半罐水果罐頭大吃。
見到孟紹卿兩人進來;陳星嚥下一口黃桃,“你們要走了嗎?”放下罐頭作勢站起來,只是她手腳都因為捆綁留下嚴重的淤青;踉蹌了一下終歸坐回去了。
孟紹卿丟給她一個小包,裡面是拆分了的小份急救物資,包括一點兒藥物、繃帶、一瓶水、一點兒鹽和糖;“我們急著找人,沒法帶上你。”
陳星扒拉了一下包,並不糾纏,反而十分感激,“太謝謝你們了,往哪裡走會有人?”
孟紹卿微微鬆了一口氣,他原本十分擔心這個女人會一定要跟著甚至各種折騰,“我知道有一隊救援兵正在向北走,把路線給你畫一下。”
嶽君澤從樓下櫃檯找到了丟棄的汽車雜誌,撕了一頁比較乾淨的紙張,在上面畫了附近村子的簡明圖,再把鄭修齊計劃要走的路線給她標註上去,詳細解釋之後又提醒,“我們是跟著這一隊走的,國道上應該有最大的隊伍。你自己選擇一個方向好了。”
“喪屍的動作要比前些天敏捷的多,”孟紹卿指了指她手臂上的抓痕,“這個傷現在恢復到什麼程度?”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