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搬出一個竹子製成的圈椅,讓妻子坐在裡面,自己坐在臺階上與她一邊吃菜,一邊聊天兒。譚允賢一臉愛戀的笑容,看著他像十四年前那樣,一邊吃著她親手做的年夜飯一邊喝著玉泉釀。她不禁玩心大起笑道:“這酒都涼了,我回去給你熱一熱好嗎鄭公子?”
朱祁鎮笑道:“不用,爺腸胃熱,就喜歡喝冷酒!”說著,拿起酒瓶兒就對著嘴準備往腸子裡灌,卻被譚允賢一把攔住了。眼裡看著的是她急得漲紅臉嬌嗔的模樣,耳畔聽著的,也是她嗔怪的話語:“你這人,跟你鬧著玩的,你還真…畢竟快四十的人了,喝不得冷酒!”
“怎麼,允賢嫌朕老了?”
譚允賢著急地辯解道:“哪有啊,人家是…反正你不能喝冷酒,你難道忘了在瓦剌的時候你曾凍傷過身子嗎?”
朱祁鎮呵呵笑了起來,毫不留情地揭穿她道:“心疼就是心疼,哪裡來這麼多彆彆扭扭的,都是夫妻了,你跟我不好意思什麼?”
坐在圈椅裡低著頭,噘著嘴,一句話也不說。顯然是被他的這一句一針見血的敞亮話說得害羞起來。不知是羞澀還是冷的,她的臉蛋兒紅撲撲的,格外動人,看得朱祁鎮心馳神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彎腰在她嫣紅的嘴唇上親了一下。冷不丁的,適才還嬌羞不甚的譚允賢忽然抬起頭,雙臂環住他的脖子道:“夫君為妾舞劍可好?”
朱祁鎮一笑,乾脆地應了聲“好”。直起身子走了幾步,朱祁鎮拔出腰間佩劍,像十四年前的除夕夜,讓她欣賞自己的劍術。
他的劍術很好,舞得虎虎生威,劍花如雪。
末了,譚允賢發現,他竟在雪地裡用長劍劃出了三個字,是他們曾經秘密的稱呼,用漢語音譯的朝鮮話——扎基亞,夫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