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夜沒吃飯,其實想吃點熱的,但是又不好意思麻煩楠姐,畢竟她也一直在往桌上拿東西,而他就只能一直坐著。
羅鈺央求著楠姐想讓她幫忙帶著她在餐廳轉一轉,看個新奇。
“去吧,我沒事,你們喜歡什麼都拿來吃就好了。”丁陡看她倆猶豫,連忙道。
楠姐和羅鈺這才高高興興的離開了位置。
丁陡想起來小時候他第一次吃自助餐也是這樣的興奮,不停的問他媽媽這個可不可以吃,會不會很貴。
耀眼明亮的燈光,還有熱鬧融洽的氣氛。
丁陡動了動耳朵,所有的影像都化成聲音傳進他的耳朵,闖入他的腦袋,構成一幅幅美麗的畫面。
他輕輕吸了口氣,眼睛發酸,他不應該有這種情緒。
自助餐的人幾乎都是臨安門來往的商鋪,帶著家裡人熱熱鬧鬧的吃東西,小孩子在人群中竄來竄去。
小孩兒撞在一個人的腿上,那人手裡的兩杯可樂沒拿穩,一歪,剛好倒了丁陡一身。
“對不起,我幫你擦擦,真對不起。”是個女人。
丁陡說,“沒事,也不是故意的,我自己來就行。”
那女人連說了好幾個對不起,將紙巾放在丁陡的手中之後才走開了。
丁陡穿的羽絨服從胸前到腿上都是可樂,可樂是從上頭灑出來的,有的甚至還透過領子流進了他的衣服裡面,又粘又黏,十分不舒服。
他沒辦法,將導盲仗開啟,想要去洗手間清洗一下。
餐廳人很多,有人看見他就會主動來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後來有個姑娘帶著丁陡到了洗手間,丁陡連聲道謝,摸索著走了進去。
年會的宴會的酒店十分高檔,洗手間也分為等候室和如廁室,等候室裡有隔離的吸菸室,洗手間沒幾個人,丁陡站著分辨了一下水聲,才拿著導盲仗摸索著走進一扇門。
他的手摸上有些冰涼的臺子,他將導盲仗收縮排去,放進口袋,但是手上粘黏,他怕導盲仗沾上可樂,躲著放進口袋時還是讓導盲仗從口袋的邊緣掉了下去,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咕嚕聲。
導盲仗是銀白色的金屬,只有他一根手指那樣粗細,可以伸縮,在光潔的地面很容易滾動。
丁陡聽見掉落聲,心裡嘆息,這種事經常發生在不熟悉黑暗的人身上,他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這種錯誤了。
對於普通人來說彎腰撿起來一件東西再簡單不過了。
但是對於盲人來說卻十分困難。
尤其是想這種掉在地上會滾動的來說。
丁陡摸著洗手檯,洗了手,從手上拿出紙巾摸著衣服將溼了的地方擦乾淨。
希望有人會進來能幫助他一下,不過等他擦完衣服也沒有聽見聲音。
丁陡嘆口氣,蹲下來,用手在地上摸索,導盲仗滾動的聲音很短,應該就在他身體的附近。
“你在做什麼?別動!”
丁陡聽見聲音,眨了眨看不見的眼睛,沒敢動,笑著說,“不好意思,我的手杖掉在地上了,我在找。”
那人點點頭,問,“那你鑽進洗手檯的下面做什麼。”男人邊說,邊用手護住他的頭,將他拉了出來。
丁陡站起來揉了揉腰,有些不好意思,原來他都鑽到那下面了,有些丟人啊。
紹耀在地上看了兩眼,將有大概有二十厘米的棍子撿起來,在水下面衝了衝,擦乾淨,遞給他,“是這個嗎。”
“啊,是這個,謝謝您。”
紹耀皺眉問,“這東西是會伸縮的?”
似乎很感興趣啊。
丁陡按住導盲仗的頂端,銀質的棍子立刻一節一節展開,變成了一根更加細長的棍子。
“原來是這樣。”
紹耀點點頭,站在水池邊洗手。
丁陡道了聲謝謝,站在原地想了想,用導盲仗指地往外走去。
“你去哪兒”
丁陡愣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個,我想出去了。”
“那你往裡面走幹什麼,那裡面還是廁所。”
丁陡無奈的摸摸袖口,有些不知所措說,“抱歉,我看不見,不知道準確的方向,麻煩您告訴我好嗎。”
紹耀在烘乾機上弄乾手,抓住丁陡的手腕,一路將他帶到了外面,“坐下。”
丁陡小腿碰到軟軟的東西,他大概摸了一下,是沙發,才坐下了。
周圍又變得很安靜,他仔細的想,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