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得很明顯了啊,只不過看見那些字的人盡是些亮眼瞎子。小女孩是創世神,積木是這個世界,布偶是人類,香水是人類獨有的生命力。】
“給我一支筆,我把銀河畫給你看。”
“一種傳說,據說被吸血姬吸血的人,會陷入永世的夢境裡,代價是永遠醒不過來。”
“新型病毒感染特徵暫時為:全身發熱,失明失聰。”
為什麼我們會有異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在夢中無法醒來?為什麼會有喪屍?
異能與病毒,本為一體。
異能是目標的延伸,而那些沒有目標但擁有理想的人在夢中度過他們期盼的一生,沒有理想和存在價值的……則墮落成魔。
神界定我們這些異能者可以改變世界,可以繼續活著;而不具備目標卻不至於變成喪屍的人會過上他們要的生活,雖然只是陷在永世的夢境中無法醒來,這樣既不抹煞其生存機會,也不會浪費資源;
而對於不符合上述條件的,神直接判斷他們再也沒有改變的可能,其刑罰是無法感知這個世界,只能淪為魔鬼。
簡單,清楚——
殘忍。
事情不是這樣的。
X忘了,我們是人類,不是黑白分明的機器人啊。
如果沒有了親人,我們還有什麼能支撐自己堅持下來?正因為還可以回到那樣的生活,我們才會在末日裡拼命奮鬥,抵死掙扎。
如果你告訴我們,這樣是沒有意義的,你的親人,你的朋友,全部都不該活下來,我們還可以堅持下去嗎?——我們要怎麼接受,那些鮮活的臉孔,自己相處了許久的人是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生物?我們還能陽光上進,還可以保持正常的心境嗎?
X,我之所以努力,不是為了要建立一個符合你期望的新世界,而是為了回家。
我想回家。
我比誰都清楚,那種“沒有家”的孤獨足以吞噬一個人。
景涼曾對我如此承諾:我們會回去的,回去屬於我們的那個世界。
(精神力的戰鬥已經呈白熱化狀態)
這不是改變人類的偉大實驗,而是一場本不該發生的災難。
【這有什麼可挑剔的?是你們縱情聲色,耽於享樂,是你們要發明一樣代替自己工作的東西。】
可是難道只要有目標就可以名正言順摧毀一切嗎?X、還有冷情,甚至於曾經的然藥——你看,你們都是有目標的人,異能卻不是守護,而是徹底的毀滅。
這個邏輯本身,就是有漏洞的。
“他輸入一行程式碼,然後毀滅了世界。”
難道擁有滅世之能,就可以用自己的思維來審判他人的生活?那些沒有心的人值得批評,但不是以這樣的方式——X,你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人類不是電腦,不是一個簡單分類就可以說完的物種。光明混雜著黑暗,到處都是灰色地帶……
你可曾知道,你抹殺了這世間最美麗的顏色。
什麼人可以活著,什麼人不應該活著,也許世界上真有這樣的道。可是那個標準,絕不會是你這充滿了邏輯漏洞的想法。
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一條標準嗎?真的有讓人覺得合情合理無法反駁的法律嗎?真的有一條規則,令這世上沒有漏網之魚,確保像你這樣的人不出現嗎?
應該是有,應該是有的。它一定極其簡單,像一這個漢字,完全不復雜,但又讓人深思,無法反駁,至少是“朝聞道夕死可以”。
但不會是這樣。不會是這樣的。
【人類的惰性,讓人類自取滅亡——所以,懶惰才會被列入七宗罪。】
——這是X的話。這是一個想要毀滅世界再重建的人,想要呈現在我們眼前的真相。不是,肯定還有其他答案,一定還有的。
我往後翻,只見後頁有一行字,字型調到最大,用血色標記,看起來就像用書寫者的血寫成。
(冷情最終殺掉了X,那把冰造的劍直直貫穿他的心臟。此時水鏡忽然分裂成兩半,冷情躺在門前大口喘氣,門後的景象卻是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姑娘張開了眼睛。那雙眼睛含著淚水,眼中的悲傷讓人心驚。她的病號服上扣著一個名牌:A。只是我們從來沒有見到過她。)
【可是X,為什麼你從來不考慮,我們是人類,我們是人類啊。】
(她睜大藍色的眼睛,彷彿全世界的時間,都凝固在她雙眼之內。)
——世界從此沒入黑暗。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