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MBA。”
“MBA?”沛寧記得顧軾寧讀的是法律。”
邵予默莞爾解釋:“Married but available,簡稱MBA!”她立即露出他期然的笑:“邵總您懂得真多!”他也跟著笑:“來,給我看看,你週末的勞動成果!”他揚臂而去,沛寧馬上整理了一份hardcopy資料遞上。
兩人湊近看案卷,討論漸酣。沛寧索性拖過轉椅到他身側。
登時滿室燈光遽然一滅,她輕輕發出一聲驚噯,不自覺攥緊了身側高大的依靠。
“停電了嗎?”
“估計是跳閘了。”邵予默看見對面群樓都燈火通明。他亮了打火機,一室飄渺的光色輕漾。她尷尬鬆手,桌上座機響起,又驚她一下,剛鬆開的手不由更緊。邵予默笑了:“平時看你所向披靡的,怎麼還怕黑呀!”
“我……”她要反駁,他已代她接了電話擴音,是保安隊長的彙報,“令小姐,可能線路出了問題,我們馬上去看看。”
“好的,你們不用著急,邵先生和我在一起,注意安全!”她說完自己一愣,邵先生那句真是多餘。
“好不容易來看您,沒給您帶來領導溫暖的關懷反倒帶來黑暗。”邵予默自嘲。
“書櫥下的櫃子裡有蠟燭。”她翩身已經去找。邵予默自然地跟去為她打光,幽幽嫵媚的光裡,她弓背在書櫃裡搜尋,他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美好的腰線,令沛寧脖間繫了條瓷藍透緋的絲巾,落在兩條雪白肩膀上,淺淺微抖。邵予默覺得她就像只躬腰棲息,準備展翅而飛的蝴蝶。他甚至禁不住有種用手去碰一下她“羽翼”的衝動。
這時她轉身過來,掬一碟蠟燭燃輝,照亮笑容。
他倒詫異:“你怎麼有火?”打火機還在他手裡,燙著他的指頭。
她笑嘻嘻從手掌裡變戲法似的展出一枚金色雕花打灰機,“我爺爺可是老煙槍,所以我常年備著。”
屋裡又清又暖,安謐如水。彷彿回到了遙遠的時代。這微弱的光,兩人是沒辦法看調研表了。
她想起一樁事,也覺得自己可笑,堂皇出口:“你說夢見借給別人傘,是什麼意思?”
他眉毛一挑,“我看上去像會算命解夢?”
“我以為您學古貫今,無事不曉。”她沒理由不調侃。
“借你傘那人是男是女?”
“男的。”
他哦一聲,“那證明你對那人有情愫。”
“扯談!”她矢口否認。
他不以為然:“看您樣子也不迷信,居然被一個無稽之夢困擾,必然是因為那個人對你而言很特殊。”沛寧不說話了,她在回憶那個夢。那是前不久一個斑駁離陸的夢。她夢到自己回到讀書時代,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教室裡做題,卻怎麼也解不出,焦躁萬分。那是她童年的一個夢魘,時常在她成年後繼續到她夢裡來驚擾她。令沛寧以為這又是一個會被她的心理醫生歸為壓力太大的時候,夢有了新的進展。
邵予默出現了,還是十七八歲時的樣子,身高腿長,某中的校服是出名的寬大肥碩,沒有設計感,男生穿的都成武大郎,女士穿著,哪兒曼妙遮哪兒,可穿在他身上倒有點青春洋溢的意思。邵予默頑皮而狡黠的眼神未變,“喂,沛寧,借我把傘。”
窗外是瀲灩的驕陽燦麗,“外面沒有下雨。”她困惑。
邵予默笑笑,他身後正是瓦藍若海的淨空,“一會兒就要下的。”他拿了傘,好奇看了她正伏案而做的試卷道:“這題我知道。”
“怎麼解?”
“回來告訴你。”帶著狡猾頑皮的笑,酒窩乍現。
沛寧眼見他要走,急切追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擺擺手,給了她一個曖昧的笑,夢裡突然的電閃雷鳴,她遽然一悚,原來是鬧鈴大作,她被惶然驚醒。她不記得那道為難住她的試題,卻揮散不去夢裡輟筆難耐的懸痛。
據說傘諧音同散,莫非這夢是暗示兩人將不久散別?沛寧本不覺得有何,卻在那個夢裡受了很大震撼,甚至醒了都怔在一種言不明的悽惶裡,久久難消。像是一種預兆,一種很讓人難受的預兆。她不是迷信的人,卻覺得那夢太真實,彷彿很久以前一段往事被腦電波擊醒。
窗外有些雨絲飄進來,她起身去關,有些魯莽,邵予默只聞一陣腿撞木桌的聲音,沛寧哎喲了一聲,跌回椅子裡。
“你怎麼了?”
“沒事,我不小心撞到腳踝了!”她悽悽笑:“這黃楊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