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遞過去。她扯過紙巾,擦拭嘴角。她忽地躺靠在沙發上,很是疲倦的樣子。
“哪兒呢,馮棟對我好,是為了我給他賺大錢。”她突然蹦出句。
“我看他挺真誠的。”我回想馮棟擔憂的神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任平生對我好,因為我是他的棋子。”她突然孩子氣地咯咯笑,“蘇致對我好,因為他想綁住我。”
眷思很少提及任平生,具體發生什麼,我也不清楚。反正,任平生突然成了眷思的禁區。她冷不防一提,我也不知道接點什麼話。
正在我組織語言時,眷思手落在我腿上:“驚喜,陸也生認沒認出你,我不知道。他追你的時候,我覺得他好;婚後他四處留情,我覺得他變得很渣。可現在我一想,你和我,似乎從來沒想過他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所以,這次他認沒認出你,他在想什麼,我們都不知道。”
與此同時,我想起我們結婚週年他在A大被陳菲兒打斷的那句話。
可我已經和他離婚了,為什麼還重要嗎?
捫心自問,假使陸也生有天大的理由對我不好,我還願意破鏡重圓嗎?
我不願意,陳菲兒不願意,陳蓮女士更不會願意。
因此,我回眷思:“別管了。反正他沒證據,我抵死不認不就好了。而且我不至於這麼碎,回回碰到他做不速之客。”
“嗯,我要上去洗洗,感覺胃裡全是酒水,難受得慌。”眷思手搭在我肩膀,我就勢扶住她。
眷思進去洗澡後,我也到我的房間去收拾。之前住在眷思家,我的房間沒來得及徹底收拾,現在正好我時不時要留宿,就沒動它。
給手機充電時,我才發現林辰的一條簡訊。
“別和周眷思同床共枕,你從頭到腳都是我的。”
看時間,是我在休息室反覆練習彈琵琶的時間段。我當時緊張得要命,根本沒心思碰手機。
想我這一晚上憋屈的,沒過腦子,飛快回給他“幼稚”。
等我發出去,我才意識到,現在很晚了……我要怎麼解釋我大晚上沒睡覺?難道我睡著了,做夢夢醒了?
怕什麼來什麼,簡訊發出去的提示沒亮多久,就有他的來電提示。
掌心的手機,在我眼裡,儼然成了燙手山芋。
糾結歸糾結,我還是接聽。
“想我想得睡不著?”自從我酒後失態,他那種痞氣的流氓畫風就沒變過!
我梗著脖子:“你怎麼這麼晚沒睡?”
“哄完佳音,我有個視訊會議,剛從書房回來,準備洗澡。”他老實交代。
我一般都不太關心他在做什麼,因為我很忙很忙……
“嗯,那你這麼累,早點睡。”
他不依不饒:“你真的,想我想到睡不著?”
我臉上忽地發熱:“你能別亂想嗎?眷思不是一直難過嗎,她跟我訴苦,我聽著聽著就睡著了。她發現我睡著,不樂意,把我推醒。她現在去洗澡,我也準備洗洗睡了。”我以前總覺得自己不會撒謊,現在關鍵時刻,我說話也挺順溜。
“行,好夢。”
我估摸著他是真累了,也不跟我耍嘴皮子。
我樂得輕鬆。
洗澡之前,我數了沉甸甸的錢,忽然之間又覺得,就算被陸也生攪合得不愉快,也值了!
熬太晚,我自是一沾床就睡,沉沉入夢不願醒。手機鬧鐘響到第五次時,我終於一個鯉魚打挺,煩躁至極坐起。我兩手打在毛毯上,恨不得扔了手裡響個不停的手機。
關鬧鐘時,我檢視我的備忘錄。
“啊!”我尖叫出聲,揉著我有些凌亂的頭髮。
咣噹,眷思推門而入,她也是蓬頭垢面剛醒的樣子。
“怎麼回事?著火了?”她揉著眼睛,被我嚇到但還是挺淡定。
我騰地下床,走到她旁邊抓住她的胳膊:“眷思啊,今天有佳音幼兒園學期結束家長會,我應該去的!”
她被我晃得不耐,身體卻巋然不動:“那你就去唄。”
“可今兒,也是我訂好採訪趙承越的日子。趙承越是個忙人,這次擱置,又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有空……拖久了,我的主編非扒了我的皮。主要還是,雜誌社這次砸錢,場地什麼都準備好,要是因為我拖延……我罪過不是大了?”
“你不能找人代你?早先你不是經常幫誰趕個報告,幫誰補個稿子麼?”眷思半點不著急。
我耷拉臉:“一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