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的回答讓她大跌眼鏡,“你不覺得他很美嗎?”
“……”春華感覺自己的面部肌肉在成塊地抽搐。
司馬懿低低一笑,“開個玩笑,我只是很羨慕他。”
“為什麼?”
“從他身上我看到了肆意灑脫,那是我沒有的東西。”司馬懿的笑容裡帶著幾分苦澀,“我行事要考慮太多,並不是你看到的那麼輕鬆。”
春華點點頭,的確,司馬家名門望族,牽一髮而動全身,若非她修真者的身份,司馬懿的父親也不會選自己當司馬懿的媳婦吧,畢竟……她家不能給他們帶來任何利益,就算是拉攏縣中官吏,大可在族親中隨便挑一個青年。
“別多想。”司馬懿似乎看穿她的心思,聲音變得溫和,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
快抵達南陽郡邊境的時候,天空忽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二人穿著斗篷,又有靈氣護體,這點雨倒是帶不了什麼干擾。
拐過一個彎,一座六角亭子躍然跳入眼簾。
透過雨幕,亭中有兩個人影,從二人的動作看來,多半是在對弈。
司馬懿突然停下腳步,春華的目光從亭子轉到他身上,“要過去看看嗎?”
“也好。”司馬懿頷首。
此地人際稀罕,能在這裡下棋,又沒有旁人隨侍,想必棋局雨未到來之前就開始了。
進到亭子,下棋的兩人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到來,注意力仍是放在棋局上。
司馬懿往棋盤看去,棋子已經佔滿了大半個棋盤,目前看來雙方都沒有明顯的破綻,便把目光投向對弈的兩人。
執黑子的是一名身穿灰袍的青年,他的頭髮紮在腦後,一縷髮絲懸至肩上,劍眉微蹙,眼角微微上挑,目光十分清澈,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唇微抿著。右手邊的桌子上放著一把不怎麼起眼的劍。
執白子的人年紀約在而立左右,裝扮得體,相貌平常,舉手投足皆帶儒雅之風,想來出身不凡。
觀棋不語,司馬懿旁觀他們對弈,倒是看出幾分門道,黑子雖然佔據先機,但時間一長,明顯是被白子帶著走,白子……好像有洞察的能力。
司馬懿挑眉,青年落下最後一子。
“三目半。”青年開口,“多謝前輩賜教。”
“你我萍水相逢,我並沒有幫到你什麼,不必言謝。”那人微微一笑,“倒是我該謝謝你陪我打發了被雨水困住的時間。”
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青年起身拿了劍,拱手行了一禮,“單福還有事,就此告辭了。”
“少俠慢走。”
等徐福走遠,留下那人才對他們二人說,“兩位請坐,方才對弈冷落了二位,失禮了。”
“先生不必客氣,我們只是來避雨的。”司馬懿恭敬地說道。
那人的目光落在他的斗篷上,微微一笑,並不言破。
春華好好觀察了棋局,有些驚訝,“先生,這棋局……是在解惑?”
“姑娘好眼力。”他輕輕頷首。
“既然雨已停,我們也要繼續趕路了。”那人不說,司馬懿也沒有探知對方秘密的想法,開口告辭。
那人送他們出了亭子,“二位慢走。”
走出老遠,春華說道:“二公子,剛才那個單福的劍似乎帶有煞氣。”
“他殺過人。”司馬懿解釋道,“那位先生替他解開了心結。”
“那位先生,是個奇人啊。”春華聽司馬懿這麼說,才對棋路恍然大悟,“他好像不是修真者,卻精通這等奇術。”
“天外有天,這並不奇怪。不過,他的口音好像不是荊州人士,言行舉止都表現出他家境不俗。”司馬懿說道。
“這也是你不願意與他多談的原因?”
“嗯,世家大族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就算我和阿濟那麼交好,也不會過問對方的家事。”很多東西是見不得光的,一旦暴露只會帶來苦難。
“好在有大哥,族裡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我和三弟向來能躲就躲。”司馬懿說著,看向春華,“往後若族裡有人拿那些事情問你,你先和我商量,不要一個人扛著。這些我想到便說了,以免到時措手不及。”
“我記下了,二公子不用擔心。”春華點點頭,好像打自他們的親事定下後,司馬懿對她更是沒有隱瞞,他要做什麼事,就算她不問,他也會解釋一番。就算生不出那種感情,他們之間這樣也算很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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