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春華啞然。
“父母對自己的孩子要求比較高,對別人家的孩子沒什麼要求,經常隨意誇一誇,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春華說著,自己點點頭。
“是這樣嗎?”曹丕將信將疑。
“一定是這樣沒錯。”春華拂開曹丕身上的落雪,“風雪很快就要大起來,你早些回去吧,免得你父親擔心。”
曹丕低頭想了一會兒,點頭道:“我相信你!姐姐,我回去了。”
“嗯。”
曹丕跑了幾步,回頭又說了一句:“今天我們的話你不可以讓他知道哦。”
“我知道了。”春華暗自搖頭,他還懂得在司馬懿面前要面子。
直到曹丕的身影在漫天大雪中變成一個小黑點,春華才轉頭向一個角落開口,“看了那麼久,該出來了吧。”
“踏——”
一個烏鎧紅袍的青年男子從暗處走出,五官不算突出,卻給人想要親近的感覺,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
他站定之後對春華一揖,“多謝姑娘方才對舍弟說的話。”
春華見到這個男子的第一印象便是他築基九層的修為,待他說話,更是一愣,“曹大公子?”
“正是昂。”曹昂微笑頷首。
“其實我也沒做什麼,不過是些心裡話罷了。”被他看得有些心虛,春華不安地說道。
“姑娘不用緊張,丕兒不想讓昂與家父知道,自有他的道理,昂也不會將此事透露出去。”曹昂覺察到春華的緊張,解釋道。
“謝謝曹大公子。”春華行了一禮。
“昂還有軍務在身,就此告辭,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小女子姓張,名春華。”或許這個世上就是有這麼一些人,能讓你面對他時不自覺地放下早已習慣的冷漠。
“張姑娘,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經過數天的演算,陣眼總算之剩下最後一個——最中心部分的大陣陣眼,無論她怎麼推算,都無法滿足所有條件。
還是去請教一下二公子本人吧,把自己鎖在家裡幾天的春華這麼想著,正要出門,她父親就派人過來告訴她,司馬懿和司馬孚過來了。
春華來到客廳,看見父親正跟司馬懿說著什麼,司馬孚坐在一旁沒插話。
“阿爹。”春華對張汪行了禮,又轉身對司馬家兩兄弟見禮,“二公子,三公子。”
“既然春華過來了,你們談吧。”張汪說。
“有勞張大人。”司馬懿拱手。
等張汪離開,春華把伺候的人都揮退,這才看向司馬懿,等他開口。
“張姑娘,二哥來是想問你進度的。”司馬懿沒說話,倒是司馬孚先開口了。
“說到這個,二公子,這最後一步,我百思不得其解,可否請二公子指點一二?”春華說著,就把之前謄抄下來的推演結果遞給司馬懿。
司馬懿笑了笑,“懿不擅長算學。”
“……”那你把陣弄那麼複雜幹嘛?合著她就該擅長?
春華腹誹,暗裡瞪他一眼。
“張姑娘,不如讓孚來試試。”這時,司馬孚自告奮勇要幫忙。
春華猶豫了,畢竟推演和算學不是完全相同,要複雜很多,她徵求司馬懿的意見,司馬懿點點頭,“就讓我三弟來吧。”
春華也想到之前司馬懿說過司馬孚的能力不亞於他,便把東西送到他手上。
司馬孚接過之後,凝神思考片刻,繼而笑道:“算出來了,張姑娘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樣子……”
春華湊過去聽司馬孚的解說,原來是要把之前那七十一個陣眼的資料都用上,難怪最後這個陣眼作為整個大陣的中心。
算出來後,春華片刻都不敢耽擱,將剩下的辟邪木放到陣眼的位置上。
“大功告成。”司馬懿用神識檢視已經啟動的陣法,十分滿意。
“不知二公子接下來有何打算?”要說司馬懿跟司馬孚神神秘秘的只為布個陣和算計王匡,她才不信呢。
“思考。”司馬懿一本正經地回答。
春華一時沒跟上他的節奏,愣了一下。
“我在思考,關東軍接下來會死的是誰。”
“那你得出結果了嗎?”看上去挺神棍的,不,他本來就是神棍。
司馬懿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除了我之外,似乎還有人在給這個亂世添火加柴,讓我不禁有些遲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