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易歡很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邁開腳步,朝風寒露重的牆角慢慢走去。'
暗溼的街角,溫柔的擁抱
' 蹲下身,伸手推過牆角那穿著米色休閒衣的男人,對方容顏生生迫入眼內的剎那,易歡幾乎被生生奪去了呼吸。
是溫栩!
居然會是溫栩!
她真的不該靠近這個牆角。
幾乎是想也沒想的,易歡直接起身,轉身就打算離開。誰知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大衣衣角就被人給硬生生拽了過去。然後,有股力道慢慢收攏,溫栩身上特有的薄荷涼煙的味道就那麼慢慢地靠近了易歡。漂亮修長的雙手緩緩攀上易歡的身體,溫栩幾乎是夢遊一般地用極慢極慢的速度,試探性地,小心翼翼地輕輕摟過了跟前出現的物體。
酒醉的溫栩,像一隻剛出生的小狸貓,模糊著眼,毫無攻擊性地,慢慢找尋著可以讓它棲息的小窩。
柔軟,溫暖,舒適,安全……
幾乎是在意識到這些的剎那,迷迷糊糊的溫栩陡然加重力道,猛地抱緊了易歡。
溫栩的臂膀,帶著一種死也不願鬆手的執著感。
易歡猛然一怔,原地石化。
溫栩的身體很冰,在這溼暗的牆角,這個叫溫栩的男人已經開始畏寒。
現在,對於酒醉的溫栩來說,懷中這份柔軟的存在幾乎成為了溫暖的源泉。
他意識模糊。只覺得很舒服,暖暖的,軟軟的。不想鬆手,也不願鬆手。
如果可以,他願意抱著這份溫暖,直到天荒地老……
從一開始,易歡其實就已經聞到了很清冽很清冽的酒味。是蕭禪靈家祖傳的特質清酒,易歡分辨的出。很顯然,溫栩醉了,而且醉得不輕。只是,為什麼溫栩會到這裡來喝這個酒?難道他是想來取蕭禪靈的御堂骨笛?
這麼想著的時候,仍舊覺得冷的溫栩,極端乖順地將臉埋進易歡的脖頸,像一隻撒嬌小豬,在易歡脖間蹭了蹭。
頓時,易歡幾乎是連寒毛都倒豎了起來。
身體微微顫抖的易歡皺眉,伸手,想直接推開溫栩,卻被溫栩的力道完完全全束縛住。
說實話,易歡並不喜歡這樣的溫栩,也根本無法適應這樣的溫栩。從十幾年前起,她幾乎就可以毫無愧色的昭告天下,她,極端瞭解溫栩。但是,她卻從來沒見到過酒醉的溫栩,因此,在現在,她根本無法想象,醉酒後的溫栩,居然會是這樣一副粘人的純良模樣。
這簡直和小刀如出一轍一模一樣。
果然是父子呵!
易歡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苦笑。
昏黃路燈下,溼暗的牆角,易歡半蹲在地上,任由著那個神智幾乎遊離天外的男人執拗不堪地抱著。
雲山深處的諸仙,在高空微笑,凝望著這對幾乎不可能發生交集的男女緊緊相擁。
寒風掠過,溫栩的鼻尖聞到到了若有似無的淡淡薄荷味。是薄荷糖,他極端中意的味道。烈酒讓他覺得很渴,所以他開始尋找,開始尋找那種涼涼的味道。
慢慢尋找,猶如優雅獵豹。
逐漸地,溫栩逡巡到了易歡的下頜處。有清清薄荷味,衝向了他的鼻尖。
不用思考,溫栩完全靠本能地吻上了易歡的嘴唇。
易歡陡然睜大雙眼,以前溫栩惡意折/磨她時的那種恐懼感瞬間直衝向她的頭頂。
不可以!
不想再次承受缺氧窒息痛苦的易歡使勁全身力氣,奮力推開了溫栩。才稍稍退開一些,還沒等易歡緩神,不依不饒的溫栩居然又再度靠近,他的雙手製在易歡臉頰雙側,冰冷的唇,瞬間落下。
然後,那一直找尋的涼涼薄荷味慢慢漫進了溫栩的口腔。他像一個正握著白色棉花糖的孩子,很輕柔很輕柔地舔著,沒有情/欲,沒有折/磨,他只是很無暇很乾淨地品嚐著那份薄荷涼意。
舌尖輕輕劃過,緩緩探入口腔,溫栩用極端的溫柔,親吻著易歡。
從來沒有被這麼珍視過,易歡從來沒見到過這麼溫柔的溫栩。
在深受折/磨後的現在,她被人這麼溫柔的對待,即便只是酒醉,也讓易歡想哭。
她真的,哭了出來。
這時,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
兩人唇齒之間落了雨點,依舊覺得很渴的溫栩幾乎是第一時間細細舔過了易歡唇角的雨滴。帶著薄荷味的雨水。溫栩很喜歡。所以,他的吻,愈發輕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