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杯中的酒再次見底,她終於絕望地掉了淚,在畢成輝的面前,嚎啕大哭。畢成輝見過許多女孩的眼淚,他一直覺得眼淚是懦弱的象徵,可是此時此刻他看著霍司沁的淚,彷彿傾盆大雨,點點滴滴地落在他的心上。該是要有多麼的痛苦,才能讓一個如此堅強的女人哭得如此傷心呢。
許是哭累了,她擦擦自己臉上的淚痕,難看地笑了起來,緊接著將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殘渣四濺,她倔強地揚著笑容朝畢成輝走過去,揪住他的衣服將他拉到自己的跟前,她抱住他的脖子,輕聲說道:“你很愛我是不是?你很想讓我成為你的女人對吧?”
“畢成輝,我成全你。”
當鋪天蓋地的吻落在畢成輝的唇上時,他感覺自己彷彿失去了控制,他看到霍司沁緊緊閉著的眼睛依然在留著眼淚,他看到她緊緊皺著的眉頭,他感受到她內心的絕望。很久以前他一直在渴望著這一天,可為什麼夢想實現的味道竟有幾分苦澀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恩生母
兄妹二人回到酒店之後時間已經很晚,沈心檸的心中依然落寞,外人或許看不出什麼,但作為哥哥的沈謨卻盡收眼底。他開口勸她去追逐自己的幸福,而執拗如她,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再改變。她說,長痛不如短痛,如果短暫的痛苦可以換來司沁一生的幸福,那又有何不可。
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沈謨與沈心檸看著紙巾上的血跡,沈心檸皺著眉頭問道:“大哥,多久了。”
胃癌患者,一旦開始吐血,就代表著病情已經嚴重惡化,無藥可救,真的時日無多了。
沈謨倒是淡然,靠在床頭說道:“三天前開始的。”
“大哥,你別再忍了。明天一切事情都交給我,你好好躺著休息。後天我們就回家。”這種病到了末期,不僅僅是胃痛,更難以忍受的是由於骨轉移引起的骨痛,若不是她今天親眼所見,她還不知道沈謨的病已經糟糕到了這種程度。沈謨真是堅強,一般的人到了這種時候別說出門了,連起床都會變得非常困難,可他卻還是儘可能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常人。
沈謨握住她的手,說:“不要擔心,我其實還好,沒那麼糟。”
沈心檸點點頭,卻說不出一句話。她行醫多年,自認為聰慧絕倫,可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人痛苦,只能給他吃一些根本就沒有用的藥,只能就這樣任由親人離開自己。她聰明一世,到頭來,既抓不住愛情,又保護不了親情。
“心檸,你別自責。”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勸慰道,“其實在我告訴你我的病之前,我已經做過切除手術了,可是沒有用,轉移了。誰也治不好。”
沈謨望著天花板,嘆了一口氣:“只是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看一眼我的兒子,一眼就夠了。”
“大哥,你要有信心。”她見慣了後期因為病痛而備受折磨的病人,見過他們的憔悴,他們的眼淚,他們的生不如死。所以此刻她更能知道沈謨這樣活著有多難受,她承認她是自私的,她活了二十幾年,沈謨是第一個讓她感受到親情的溫暖的人,她不願意他們之間的親情這麼快就結束。可是另一方面,他真的忍得太累了,“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侄子,將他視為己出。”
沈謨搖搖頭,頹唐地笑了笑:“我已經不打算讓他回沈家了。”沈心檸不解地看著他,他繼續說道,“這些日子,我幾乎每天晚上都睡不著,每個睡不著的夜晚我都在想,我這一輩子究竟得到了什麼,我這一輩子過得真的幸福嗎。我曾經是想讓我兒子能夠延續我的生活,讓他衣食無憂,讓他高高在上。可高處不勝寒這麼簡單的五個字,我卻到現在才真正想明白。”
偌大的房間,水晶燈散發著耀眼的光,這奢侈的房間,有些人一輩子都住不進來,可對於她們來說,卻是最司空見慣了的。
“我已經想好了,給她們母子一筆錢,去過簡單,平靜的生活。我想讓我兒子做一個平凡但是快樂的人。”沈謨望向沈心檸,“答應我,一輩子都不要去找他,一輩子都別讓他知道,他是沈家的人。”
“好。”
在這個繁華的城市裡,所有的人都在用自己的青春年華打拼著,努力向高處攀爬著。可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這邊是一群人的孤寂,而在彼岸的另外一邊,又在上演著一處又一處精彩絕倫的戲。
此刻,沈復正在進行著午休,沈青青手中端著甜點,打發了守在門口的下人,也沒有人敢去阻攔她,畢竟孫女來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