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巖轉過頭望著無邊無際的天空,豔羨的看那翱翔在天空中的鳥兒,不禁伸手觸控著那窗戶上的玻璃,世界再這麼大又有什麼用,他根本無法掙脫這千斤重的壓力,與其說神荼的自己給自己拴上的枷鎖,而他卻是不得不屈服在強者之下。
眼鏡最終被拿下,安巖覺得自己的身體立刻輕鬆了不少,可是心臟卻沉入了最底處,陡然轉過身去,背對著陽光,眾人有點看不清安巖的表情,只覺得突然間他變了,變得很陌生。
握緊了拳頭的神荼試探的問了句:“安巖?”
“恩。”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神荼才堪堪的鬆了口氣,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與安巖的距離會是他想不到的遙遠,跨越了生與死和陌生人的絕望,而是硬生生的在思維上割裂,那天的默契在那一瞬間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知道自己必須甩開枷鎖,才能真正與安巖肩並肩,尤其是在看到溫煦對自己的不待見,還有望向自己的怨恨,那個眼神所代表的意思他讀的明明白白,溫煦在怨他為什麼明明有實力,卻要安巖來保護他們,也恨他的無情與冷漠。
溫煦路過神荼身邊時,停頓了一下,然後拉著安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特案組。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溫煦說了什麼,神荼卻聽得清清楚楚,那人一臉堅定的說道:“總有一天,我會親自帶走安巖。”
站在神荼旁邊的簡時,非常敏銳的察覺到頭兒的憤怒,不知道是好是壞,安巖沒有來之前,頭兒基本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有遇到難題時皺個眉、被挑釁時的不屑、以及遇見他爸的恨意,自從安巖來了之後,頭兒的情緒起伏越來越明顯,一旦涉及到安巖,隱隱有不可控的痕跡。
她不知道是好是壞,這樣的頭兒雖是有點人的氣息了,可是若是哪天安巖出了事,這將會是讓頭兒自我墮落、毀滅的最大隱患,上次奶茶店的那次,恐怕連頭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情緒的外洩。
林分雖然表面看起來是不怎麼正經的人,可骨子裡還是特案組唯一一個,能把自己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待問題的人,於是很多人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都會找他訴說,在聽完簡時的問題後,也陷入了沉思,他也希望頭兒能透過安巖接納著世界給的溫暖,但也不希望安巖會成為頭兒的最大軟肋,那麼後果將會無法想象。
“有一種人類,是以兩人相互依存的方式生活在這個社會中,就像兩股帶刺的藤蔓,一旦另一方枯萎,另一方也會跟著凋落,這就是他們。”
簡時把這句話前前後後每個字都默讀了無數遍,許久才回了句:“呵。”
“這就是他們的命,註定是要相互糾纏、相互扶持,才能抵抗狂風暴雨,才能在累的時候,可以放心的歇息片刻,因為他知道,對方一定會守護自己。”
林分知道頭兒和安巖以後必定會形成這樣的存在,他沒有說的是如果安巖被強制帶走,而頭兒也知道怎麼樣才能奪回安巖,勢必會成長的更加快,哪怕身體無法承受。
他了解局長很想神荼往上走,以後就可以庇護他,真當他們不知道那老狐狸把神荼當做女婿來對待,真當頭兒不知道那老狐狸把自家寶貝的不得了的女兒塞進特案組的小心思,無非就是因為頭兒他把在特案組。
一旦他把那段話告訴了簡時,那個老狐狸肯定會知道,勢必會傷害到安巖,後面的發展他已經預料到,他不敢想象頭兒知道真相的樣子,會造成多大的後果,但可以肯定的一定是不好的後果。
“相互糾纏多久呢?”簡時眼裡的情緒湧出來,她剛開始並不支援自家老爸的做法,但是當接觸到神荼這個人後,他身上的每一處都有著莫名的吸引力,她自學心理學想讓神荼走出自己的陰影,她很明白只要成功,那麼自己在神荼心裡的位置就不可取代。
特案組的人知道簡時喜歡頭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都是同事,林分也不想說太重的話,正想斟酌著怎麼回答最好,就被人搶先了。
“一輩子,甚至生生世世。”
這不是屬於林分的成年的青年音,而是一個孤傲且冷漠的聲音,在說這句話時,帶著堅決、不容別人的質疑的口氣。
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到的林分和簡時都微張大了眼睛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頭兒,也不知道他們的談話被頭兒聽去了多少。
“頭兒……”
簡時咬了咬下嘴唇,走上前喊了一聲神荼,還沒來得及說萬剩下的話,神荼就直接無視了,隨後轉身快速離開。
簡時站在原地不言不語,林分則很識相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