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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脈悄聲涅語,幾隻臂粗的燭臺在床帳上灑下一片昏黃的光線。白日裡太后遣散了前來侍疾的妃嬪,此後殿內除了兩個睡在屏風外的宮女再無她人,連竹息也不知所蹤。

好在慈寧宮四周的守衛並未更換,守門的內監見烏雅貴人隻身前來,只當她是身為太后族人擔憂太后安危前來侍奉,便放了她進去。

烏雅貴人平復下狂亂的心跳,止住那小太監想要入內通報的動作,低低道,“且不必入內通報了,以免打擾太后休息。本主只是過來看看,一刻鐘後便走。”語罷便極輕的推開大門,神色蒼白的步入殿內。

太后正在睡中,眼窩深陷鬢髮斑駁,呼吸淺的似有似無。竹息不在,那兩個小宮女做不得主,想著烏雅貴人身為太后族人也不可能有害太后之心,便被烏雅貴人隨意尋了個藉口打發出去。此時內殿只餘她兩人,烏雅貴人一面上前為太后掖了掖被角,一面輕聲喚道,“姑祖母……?”

似是因為病重的緣故,太后只是動了動眼皮,再無其它回應——屋內燭影重重,烏雅貴人盯著病榻上老態龍鍾軟弱無力的太后神色一時有些陰沉,太后的不聞不問、家族的拋棄,過往榮寵的假象和美夢破碎的場景在腦海中紛沓而來——她忍不住著魔一般在心裡生出一個極大膽又惡毒的念頭。

烏雅貴人勉強定了定神,從袖口內抽出一方手帕,抖著手把它扔進一旁盛滿水的水盆之內:牢獄中有一種殺人不留痕跡的刑法‘開加官’,獄卒只需將沾了水的黃紙一層一層覆蓋在犯人面部之上,用到第五張時,人便不動了。

太后如今病重,呼吸必然微弱,烏雅貴人身上自然沒有能沾水的黃紙,但以太后這樣的年紀,又在熟睡之中,一方透氣性極差的織帛手帕——想必只要敷在面上按住口鼻,不消一會兒便再無知覺了吧。

烏雅貴人心頭快意地擰著帕子,就在她鬼迷心竅的將手帕置於太后額上時,本該昏睡的太后猛的睜開渾濁的雙眼,一把攥住她的右手腕,一字一句極慢道,“是你……你如何在此?!”

烏雅貴人嚇得心臟幾乎都要停住,半晌方顫抖著身子磕磕巴巴道,“……我……臣妾……臣妾是來為太后侍疾……因著……因著白日裡太后……把姐妹們都遣走了……所以臣妾……”

“如此說來……你竟是一片孝心?”太后微眯起眼,打量著烏雅貴人驚慌的臉。她的力道全不似一位病重的老人,禁錮住烏雅貴人手腕的力道蒼勁有力,烏雅氏心慌之下幾乎錯覺以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心頭慌亂如麻。

半晌太后才放開了她的手腕,仍盯著她冷冷道,“那你方才是要作甚?”

“臣妾只是見太后睡得不安穩,想用手帕為您擦拭額頭。”烏雅貴人腦子轉的飛快——觀此情景,太后只怕是在裝病!面上乖順無比,“……臣妾此番前來,也不止為侍疾,還有一事……事關罪臣隆科多與太后您——?”

“哦?”太后平靜的眼神泛出冷冽的光芒,如刀鋒一般刺進烏雅氏的肌膚裡,帶著從容不迫的氣勢緩緩道,“看來你是來投靠哀家的?那便把你所知,暫且說來一聽。”

因著宮裡得病的主一個接連一個,最後連太后都病倒了,雍正只得將新一批秀女入宮的時間延至九月,又斟酌良久,下發了賜婚的旨意:其中李榮保的女兒嫁給了恆親王第二子弘晊為嫡福晉,胤祺無嫡子,弘晊乃其側福晉瓜爾佳氏所出,可算得上恆親王府上身份最高也最得寵愛的阿哥,雍正詢問過老五的意向後便將弘晊立為親王世子。

最受矚目的富察·琅華的婚事塵埃落定,富察家另一位佐領翁果圖之女賜給四阿哥為側福晉——那麼這富察家剩下的最後一位散佚大臣鄂哲之女富察·儀欣,大家皆心知肚明怕便是將入宮的小主了。

另有知州黃仁息女黃怡瑛、三等侍衛希尹女阿顏覺羅·佳蕙賜為五阿哥格格,殿選秀女的日子雖被推後,但經過一輪賜婚,已經刷下去不少秀女。剩下參加殿選並有可能入選的秀女連帶家世、相貌,由討賞的檢閱太監列成清單供給各自的主子——檢閱太監大都是各宮推出的人選,便是黛玉宮中的二總管也是此次選秀引領太監之一。這些太監各奉主子的命令將那些出彩的秀女記在冊上,宮裡頭有心的主位娘娘提前見了這些秀女良莠如何便有了計較,這其中的涉·及的內·幕黑·水非同一般。

而這些送入各宮的秀女名單中的一位秀女的樣貌在慈寧宮和景陽宮內引起了波瀾——此為後話。

五月榴花開遍,上善寺人來人往,賓客絡繹不絕,亦有不少官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