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辦事不利,請娘娘降罪。”
黛玉只道,“姜總管,內務府送來的吉服竟有損壞,若是追究起來,你也脫不了干係。”黛玉輕描淡寫掩過雪雁一事——若到時真多出了什麼風言風語,她也該好好看看今日在場的這些個奴才了。
黛玉接著誠懇道,“可本宮現在找你來,卻並非是要降罪與你,而是望你能為本宮分憂,看看是否會有補救的辦法。”
“回娘娘的話,”姜忠敏猶疑道,“這冊封的吉服是由織工以金銀絲線織就,所用絲線只夠織這一件。若是要縫補的話,怕是要重開庫房。”剩下的話他未再說出口,黛玉也是心知肚明:真是重開庫房的話,這般大張旗鼓不說,時間上也絕不可能充裕。
只是……黛玉心思微沉,她更加猜不透皇后的用意——皇后這麼處心積慮大費周章的在一件衣服上用心,總不是隻為了讓她出一次醜?且皇后的絆子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皇上的態度。
黛玉心中一直強壓著那些不安的感覺——她極怕皇上待她好的原因和當初待華妃的理由一樣,而裕妃的話對她而言同樣不可盡信——她不想試探的去賭皇上的情誼,也不敢去賭。
黛玉勉力平復心中一瞬間翻滾的情緒,想著雍正在閒暇時交給她的如何御下的言語技巧,盡力使自己的語氣讓人聽起來鎮定平和,“本宮現下便要去皇后宮中謝恩,公公還有其餘救急的法子麼?”
“這,倒卻有個法子。”姜忠敏細想一回,道,“前兩天皇后宮裡的繪春姑娘拿了件衣裳來縫補,那件衣裳頗有吉服的儀制。雖然不是和娘娘的這件很像,但若拿來換上,應該能抵得過。”
黛玉聞言反問,“可以嗎?”其實最好是向裕妃或敬妃相借,但此時吉時將至,人只怕早已到坤寧宮等候了,平白去她們宮裡借衣服,解釋起來也是費時費力。
姜忠敏便道,“那件衣服樣子是老了些,也不知是以前誰穿過的,想必是藩邸哪個側福晉穿過的吧,也不知怎麼就陰差陽錯的收在了皇后娘娘的庫房中。因此補好了也沒有催著要,放著已經有兩天了,眼下也只有那件能抵得過了。”
雪雁聽事有補救,心下放鬆,急急道,“既然能抵得過,那還不快去?”
“且慢,”黛玉擰緊了眉頭,心有擔憂道,“那衣服會不會是皇后娘娘的舊衣?若是如此,便是事急從權,本宮也不該穿。”
“這,奴才也不知道,繪春姑娘把衣服送來時也沒說清。”姜忠敏再度低下頭去,道,“只是奴才看那件衣服的樣式顏色皆與皇后娘娘平素穿的大相徑庭,不是皇后娘娘喜好的樣式。應當不會是皇后娘娘穿過的,若是,繪春姑娘又怎會不囑咐我們內務府?還擱置了這麼多天也沒來取。”
黛玉想了一想,仍覺得隱隱有不對之處。隻眼下並無它法,只好道,“那就麻煩總管將那件衣服取來吧。”
“嗻。”姜忠敏應下一聲,匆忙向外跑去辦事。
紫鵑卻總覺得心中隱隱不安,“皇后娘娘宮裡送過去的舊衣,那能行嗎——?”皇后怎會坐視她家娘娘得寵?這事來得太巧,唯一救急的衣服還是皇后宮中宮女送過去的舊衣,紫鵑本能覺得這其中有詭異之處。
黛玉一時卻顧不上許多了,她方才心一直提著,這下心神鬆懈下來才發覺額上已冒了一圈冷汗,頭部發暈,腹部也微微絞痛,腦海中一片混沌。
她的身子不免虛晃了一下,紫鵑和雪雁嚇得連忙上前扶住她。紫鵑擔憂道,“娘娘若是身子不舒服,還是先叫太醫來看看吧。”
“無妨,”黛玉穩了穩心神,低聲道,“本宮不過心力交瘁所致罷了,歇一歇便好了。”
過了一會姜忠敏便將臨時替代的衣物帶了來,黛玉連忙換上,細細看去,這件衣服樣式雖老但質地花樣具是不差什麼,唯一美中不足之處便是其款式偏大,與黛玉的身形不符。
“好了,”黛玉也送了一口氣,匆匆將護甲套上,“趕緊去坤寧宮要緊,走吧。”——不管皇后是有什麼陰謀,眼下她也顧不上那些了。
【三十一】
坤寧宮
“都是臣妾不好,”皇后疲倦的揉著額頭,繪春則小心的按揉著皇后的腦後,“突然間頭風發作了,就怕耽誤了吉時。”
雍正正整著朝冠,聞言只是淡淡道,“無妨,等你好些了再出去。”因著今日是在坤寧宮行冊禮,昨夜雍正本意是在皇后這宿一宿,奈何那佟家見他始終未辦隆科多,自以為有隙可乘,近來頻頻動作。雍正昨夜只得在坤寧宮側殿中批摺子見朝臣直忙到深夜,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