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那麼不當心——非要惹皇上不痛快!”
周寧海想了想又道,“奴才想皇上雖說是獎賞了彈劾之人,但最終沒給將軍定下死罪,想必是還有舊情的。不如讓將軍上罪己折向皇上申辯一二?”
“前陣子的祥瑞之事皇上便是因哥哥用詞不當惱了的,”華貴妃無奈道,“現下皇上是正在氣頭上,只怕哥哥是無論說什麼做什麼皇上都只會更生氣罷了。”繼而又傷心道,“先前哥哥手下的人還想著替那起子奴才隱瞞,能瞞的住嗎!皇上就以為哥哥手底下的人是官官相護自成一黨了!連本宮都被皇上遷怒,近日都不來翊坤宮了。”
說到此處華貴妃不由語帶哽咽,周寧海忙道,“娘娘別傷心,娘娘現在想見皇上一面都難,所以以後就更不能替大將軍申辯了。”
華貴妃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問道,“那你說怎麼辦?人人能說的話,本宮避嫌就不能說。”
“這,”周寧海道,“娘娘,奴才覺得為今之計,娘娘就不能再讓皇上遷怒於您了。”
“那,那讓襄貴人替本宮開口?”
“這倒也好,”周寧海細細分析,“如今懷恪公主去了只不到一年,襄貴人雖說不是最得寵也不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物,但好在溫宜公主得了皇上幾分薄面——且襄貴人與娘娘交好是闔宮皆知,由襄貴人去替娘娘開口,倒是再好不過了。”
華貴妃聞言如有所思,“如此,頌芝,你去請襄貴人來見本宮一面。”
“是。”
*
乾清宮,西暖閣
雍正斜靠在椅子上看著手中的奏摺,黛玉在一旁目不斜視的研墨。
半晌,蘇培盛走進屋內打起簾子上前請示,“皇上,襄貴人帶著溫宜公主來了。”
“哦?”雍正翻摺子的手不由一頓,沉聲道,“讓她進來。”
襄貴人素與貴妃交好,貴妃近來因年羹堯一事頗受冷落,襄貴人來的如此突兀只怕是給貴妃當說客來了。思及此,黛玉聞絃歌而知雅意,放下手中的活計福禮道,“臣妾突然想起宮中尚有事務處理,便不打擾了。”
雍正也不想她牽扯進此事,遂頷首道,“那朕晚上再去看你。”
“臣妾告退。”
黛玉走出門外恰好見襄貴人抱著溫宜公主在一旁等候,遂笑道,“貴人進吧。”
“嬪妾給慧嬪娘娘請安。”襄貴人忙施一禮,又道,“嬪妾,可是打擾了娘娘與皇上?”
“這倒不是,不過是本宮有俗物纏身罷了。”黛玉不欲多言,道,“本宮便先行一步,貴人也莫要讓皇上多等了。”
“嬪妾恭送娘娘。”
“嬪妾恭請皇上聖安。”
“免禮,起來吧。”
待襄貴人進了暖閣,雍正便一把從嬤嬤手中抱起了溫宜,笑道,“阿瑪的好溫宜,快讓朕瞧瞧,又長大了不少。”繼而問襄貴人,“朕前陣子聽說溫宜夜夜啼哭,又時有吐奶——現在可好了?”
“是,勞皇上擔心,”襄貴人恭敬道,“太醫說是公主脾胃弱,一時不查吃了些涼性的東西才會如此。”
“那些奴才既不小心伺候公主便換一批,”雍正摩挲著手腕上的佛珠,淡淡道,“你生溫宜前受過驚,溫宜才難免身子弱些,何況女兒家,就更該精心護著了。”
“皇上說的是,嬪妾想起懷著溫宜時的兇險也心驚的很。”襄貴人說到這頓了頓,抬起頭小心的看了眼雍正的臉色,繼而道,“索性有貴妃娘娘相護,嬪妾方能平安誕下公主。”
“嗯,”雍正神色淡淡,“貴妃待溫宜怎樣?”
“自是視如己出,”襄貴人聽他總算肯談及貴妃不由心下暗喜,“前陣子公主哭鬧時貴妃也心繫公主而夜不能寐,還親自去哄公主入睡,待公主睡了娘娘才肯睡的。”
聞言雍正語氣很是緩和,“倒是難得貴妃一片慈母之心了。”
雍正又與其敘了會貴妃便下了逐客令,待襄貴人走後便一直批摺子批到傍晚。
眼見夜色將近,蘇培盛上前小心翼翼問道,“皇上,您晚上是——?”
雍正把筆一丟,聞言連眼也沒抬道,“白天不是說了去看慧嬪麼,擺架長春宮。”
蘇培盛不敢多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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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宮
晚間的翊坤宮依然燈火通明,華貴妃枯坐在宮內一根根數著牆上的燭影搖紅。
周寧海走進來低聲道,“娘娘,別等了,皇上去長春宮了。”
華貴妃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