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他的腰帶。
“你要做什麼?”額頭的青筋稍微跳了一下,對上十九邪惡的笑,天舒忍不住心肝抖了抖。轉眼間,錦袍就被脫下。饒是月色並不分明,看不得仔細,也能依稀看出其白嫩。此時他肩膀娥眉刺已經拔出,鮮血卻依然不止。
“嘖嘖嘖,不愧是兩兄弟啊,都是細皮嫩肉的,好手感!”十九奸笑著,替他點穴止血,順手狠狠在他肚子上扭了一把。天舒眼睜睜地看著她提溜著衣服走入一棵大樹後,只可惜氣息大亂,動彈不得。半晌,十九從樹後走出,身上穿著他那件袍子。袍子寬大,鬆鬆垮垮地罩在她身上,倒像披了個面口袋。
“長得這麼俊,扮成女人肯定也好看!”抑制不住的笑意瀰漫在眼角眉梢,惡作劇的快感讓身上的傷也沒那麼疼了,十九從身後變出自己的外裳,胡亂披在天舒的身上。
穿女人衣服!天舒氣得鼻孔都撐大了幾分,“脫了!”
“哎呀呀,我好怕啊!”十九裝出一副驚恐的樣子,伸手解開了他的束髮帶。“要裝,就從頭打扮到腳才對嘛!”
她笑吟吟地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玩弄地挑撥著天舒烏黑的發。她距離甚近,少女特有的幽香微微傳入鼻端,天舒卻一點興奮都沒有,滿心只是想著怎麼折磨這個該死的女人!
“嘿嘿嘿嘿,別看我平時大大咧咧。我可是很會梳頭的!”她轉到他身後,以五指作梳,細細與他梳起頭來,嘴上唱著:“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髮齊眉,三梳梳到兒孫落滿地”
唱著唱著,聲音漸漸小了。
不知徐子清和顧妍,能不能白髮齊眉,能不能兒孫滿地。
她突然萬分悲摧,一年後,一年後自己回到逍遙山莊,說不定顧妍都有了孩子。
一滴眼淚毫無徵兆地滑落臉龐,滴在天舒的肩膀上,十九一驚,伸手胡亂擦了。然而眼淚卻還是止不住,嘩啦啦啦地落下來。
“哭什麼?”她一會兒鬧,一會兒哭,實在讓天舒摸不著頭腦。
“關你什麼事啊!變態自戀殺人狂!”
“……”
“混蛋你幹嘛不說話,現在就我們兩個了,我沒力氣背不動你,走不出林子,怎麼辦啊!”
“你自己走。”天舒淡然道,“沒求你救我。”
十九咬了牙,擦了眼淚。用了七八個樹枝將天舒的頭髮盤得像腦袋上長了犄角,又從懷裡摸出盒胭脂,無視某人的怒目而視,仔仔細細地在他臉上塗抹著。
“好啦!”大功告成,看著猴屁股一樣的天舒,十九真正的破涕為笑,“多謝你,這樣我開心多了!”
天舒欲哭無淚,這樣逗她開心,並不是他情願的啊!
蹦躂來蹦躂去,究竟身上帶著傷,十九靠著樹,慢慢坐在天舒旁邊。天上的星星眨著眼,撲閃撲閃的,真好看。她的眼皮有些重,緩緩地想往下耷拉,然而耳邊時而傳來的狼嘯卻讓她不敢睡去。
天舒看著她腦袋一點一點的,暗中催動內力,只希望這次筋脈中的亂氣速度歸回原位。他緩緩抬頭,望向滿天繁星,嘴角噙了一個苦笑。
天秀,你為了怕我殺她,竟然不惜又害了我一次。
許是失血過多,體力不支,十九終於撐不住沉沉睡去,柔軟的身子斜斜靠在天舒肩膀,莫名地讓他有些僵硬。從未有一個女人敢這樣親近他!更沒有一個女人膽敢這樣戲弄他!
內力緩緩湧動,筋絡中亂跑亂竄的氣息終於穩定了下來,天舒輕輕推開十九,右手成刀,緩緩向她脖頸劈去。十九昏睡不醒,全然不覺黑白無常已經站在了身邊。
伸出去的手,在觸到她肌膚的瞬間停了下來。天舒看著她頸上的那一道紅線,伸指將其掐斷,抽出玉佩,放入懷中。
下次,下次遇見你,便沒這麼幸運。
他嘴角凝住一絲陰寒的笑意,脫下身上的女人外衣,扭成一股繩索,將十九雙手反剪身後,牢牢綁住。
山上那樣多的狼,他倒有興趣看看,沈雲談和那些個嗜血畜生,誰更快一些。
夏夜山林有些微涼,他亦不顧,大約是不屑於與十九搶衣服,就那樣□著上身,緩緩走出林子。
他的頭還是昂得很高,他的背還是挺得很直。
他依舊是不可一世的模樣。
然而他忘記了,自己腦袋上長長短短的犄角,還有臉上紅紅黑黑的妝。
十九並沒有昏睡許久就睜開了眼,愕然發現自己雙手被綁後,低低地罵了句:“死變態”便沒有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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