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自得其樂得很。
她一會兒向送飯的人要紙筆,好在無聊的時候練練大字,然後又向人要了繡花用的繃子和針線,說是要讓採田打發打發時間。
有時心血來潮,向來不碰針線的她還會有模有樣的拿起繃子,跟著採田學學繡花的功夫。
在採田驚訝的目光中,她自我解嘲的說,雖然現在有些來不及了,可是總得在自己的嫁衣上繡些什麼,就算只是幾朵花,也算是聊表心意了。
自古女子提到嫁人都羞得跟什麼似的,可偏偏明雲舞說起來是那麼的自然,連一直憂心忡忡的採田也忍不住被她給逗笑了,甚至還挺認真的教起明雲舞該怎麼繡些簡單的花花草草。
明雲舞本來就不笨,只不過以往得要管著玉荷坊,還要動腦筋、動心思與明家人鬥智,自然沒有心力花在這些閨房女兒該做的事情上。
現如今被人請來做客,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正好能練練手藝,不過一兩天的時間,倒還真讓她繡出了幾朵似模似樣的花朵來,惹得采田直用祟拜的眼神看著她,盛讚她天賦異稟。
兩人說說笑笑,吃好喝好,日子過得倒也挺快意。
反正人家供著的都不急了,她們急個什麼勁,是吧?
「明姑娘還真是愜意,如此隨遇而安實在令人欣賞。」一道低沉嗓音傳來,打破了她們的悠閒時光。
明雲舞順著聲音來源瞧了過去,只見一個完全稱不上玉樹臨風,只能說是五官端正的男人正踩著閒適步伐踱步進屋來。
她懶洋洋的挑眉,不動如山地坐在原位,連開口詢問他的身份和目的都沒有。「不好奇我是誰?」
「你很重要嗎?」她冷冷地問道。
雖然日子過得悠閒自在,但就這麼被人給擄了來,心中要說沒憋著一肚子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自然也不用給這個擄來她的罪魁禍首好臉色看。
軒轅冷見狀,眸中閃過了一絲詫異和欣賞。打從出生以來,見到他的人哪一個不是唯唯諾諾,何曾見過這樣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女人,不禁對她生出了幾分興趣。
「我想我應該很重要,因為你的生死現在掌握在我的手中。」
「照你的說法,怕死的才會覺得你重要,若是不怕死,你是誰與我何干,只要替我報仇的人知道你是誰就好了。」明雲舞冷笑反擊回去。她本來就不是一個甘願被威脅的人,以牙還牙才是她信奉的準則。
而且她有把握,若是她真的不幸死了,那麼柳素真絕對會傾盡全力取了這個男人的性命為她報仇。
既是一命抵一命,那便誰都不虧了,且若就身份上來算的話,她興許還賺了呢。
畢竟以他那種張揚的作派來看,只怕非富即貴,如果她猜得沒錯,眼前這人想必就是那個有意於她的三皇子。
「你當真不怕死?」
似乎被她挑起了些許怒氣,軒轅冷再不復方才那種笑容可掬的模樣,沉著臉的他看起來更為陰沉。
不過明雲舞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哪裡會害怕,在他的瞪視之下,她甚至還挺有滋有味的吃起了方才沒吃完的綠豆糕。
這種悠然自得、完全沒把人放在眼裡的態度,的確是氣死人的最好方法。只見軒轅冷的眼裡倏地閃過一絲冷厲和殺氣,採田見狀,倒抽了一口涼氣,迅速地閃身上前,將明雲舞給護在身後。
「公子,請你放尊重一點!」
「主子不怕我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連一個奴婢也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嗎?」軒轅冷咬著牙說,怒氣盡顯,揚手就給不知死活的採田一個巴掌。
猛然襲至的強大力道讓採田整個人飛了出去,砰地一聲摔倒在地,發出了好大的聲響。
「你幹什麼?!」
眼見採田因為護著她而被遷怒,明雲舞圓亮的眸子閃現濃濃憤怒,她連忙起身去攙扶採田,心疼的望著採田臉上那迅速浮起的五爪紅印,以及摔飛出去時額頭上撞出的腫包,原本俏生生的臉龐頓時變得慘不忍睹。
啪地一聲,耳光聲再次響起。
明雲舞的手停在半空中,氣憤不已的瞪著軒轅冷,眼神憤恨得彷佛想要把他給吃下去似的。
軒轅冷硬生生地捱了一巴掌,沒想到一個女人家會有那麼大的膽子,頓時怒火中燒。打小到大他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他抬起手,衝著明雲舞的臉頰便要打下去……
微仰起頭,明雲舞挑釁的望著他,竟是不閃也不避。
輸什麼都行,就是氣勢不能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