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訪一位已婚婦人也是可以被接受的,況且還有她的兩個兒子。
我到來時,她正在廚房燒火做飯,兩個兒子在院子裡玩耍。大兒子七歲了,已經是個半大的小子,小兒子才三歲,正是玉雪可愛的年紀。前幾年我來過這裡好多次,大兒子對我有些印象,一口一個朱叔叔,甜而不膩,小兒子則是呆呆的看著我,一臉茫然的表情。
我笑著打了招呼,從馬上的行囊裡抓了一把糖丟給他們,讓侍衛陪著他們玩耍。這時趙玉娘正好從廚房出來到院子中打水,見我來了,也是一臉驚愕。
只見她與這裡的尋常婦人一樣用藍布裹著頭髮,穿著粗布的衣裳,繫著圍裙,清秀的臉上不施一絲粉黛,反而由於燒火做飯的緣故,全身都是油煙的味道,哪裡有一點玉女娘孃的模樣。
正是因為她本性純良,真實,不做作,我才更想保住她。
“怎麼突然就來了,也不派人通知一聲。”她從容的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那淡定的樣子,彷彿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大明的王爺,西南的藩王,而是隔壁寨子的哥哥。
“急事兒,不然也不能再來打擾你。”我誠懇的說道,這些年來我諸事紛擾,她又嫁為人婦,平日裡的往來確實少了。
她領我進了屋,坐下說道。
“說什麼打擾,倒是生分了,你我當年為了救寨子裡的阿翁連夜冒雨上山的事兒我還歷歷在目,就像是昨天一樣。”她道,“說好的,自那之後,我們便是生死之交!”
“對,生死之交!”聽她這麼一說,我突然有幾分心虛。畢竟我是帶著目的來的,做不到她那樣的純粹,“你過得還好麼?”
“還好吧,有吃有喝,有丈夫有兒子,那句漢話怎麼說的,齊人之福,我都有了,還能有什麼不滿足的。”趙玉娘替我倒了杯茶,道,“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幫忙!”
面對如此耿直的她,我如鯁在喉,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開口。嚥了幾口茶之後,終於把事情斷斷續續的說了個大概。
誰知才聽了七八分,她就“噗”的大笑起來,茶水噴了我一臉。
“幹嘛呀!有那麼好笑麼?生死攸關的大事啊!”我不解的擦著臉上的茶水,問道。
“還九黎族,還就剩我和他兩個人,也就能騙騙你們這些漢人了。”她大笑道,“九黎族是九個部族的統稱,要說後裔的話,西南地區十有八九都是九黎族的後人,光這寨子裡就不下好幾百,騙誰呢!哈哈哈哈。”
好的吧。我怒火中燒,好你個魏浮生,好你個楊佳樂!給我等著瞧!
“那他所說的長生之法,可確有其事?你也知道,我的那個朋友身受重傷,危在旦夕,我不能見死不救。”我誠懇的問道。
“你這次來算是來對了。”趙玉娘笑道,“要是早幾年來啊,我說不定會像對待那些瘋子一樣把你打一頓再趕出去,不過這兩年,我還真發現一個法子!長生不能保證,續命倒是可以!”
“玉女娘娘!求您快快說來!快快說來!”我大喜過望,差點跪下來給她磕兩個頭。
看我如此模樣,趙玉娘也不心急,反倒慢慢悠悠的掀開簾子走進內室,過了好久才拿出一個黑色的瓶子來。
“這是什麼?”我問。
“蠱。”
苗人善蠱,天下皆知。趙玉娘父親是漢人,母親是苗家女子,不會用蠱倒奇怪了。只是我從未見過,不由得好奇起來。
“這瓶子裡裝的就是?”我伸著頭問道。
“正是。”趙玉娘見我好奇,就好心的將瓶塞拔開,讓我看個究竟。
誰知她這一開啟,裡面竟然冒出一陣濃稠的黑霧向我撲來,簡直和上個夢境中的一模一樣!我一驚,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好歹你也是個王爺,怎麼那麼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她揮了揮手,那片黑霧竟然聽話的停在了半空中,不再往我這兒靠近。
“這。。。這到底是什麼啊?”我心有餘悸,不敢直視,“姑奶奶,你拿遠點!我害怕!這東西,能替人續命?”
“瞧你那樣子!要是我兒子早把你扔出去了!”她一臉恨鐵不成鋼,見我臉上的驚恐之色不像是裝的,只好無奈的解釋道,“這是蠱,就是我養的蟲子啊,平時用秘藥控制,不會隨意傷人的。”
蟲子?我瞪大了眼睛仔細打量著這片懸浮在空中的黑霧,發現他們還真是由一個個米粒大小的小黑蟲組成的,只是數量巨大,又太過密集,才會讓人一時分辨不出。
蟲子吃人這種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