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謝謝解釋,問題你這麼嚴肅認真的拆臺,會顯得我好像不是個智計百出的智將,而是智商捉急的智障啊。
杜陵一臉沒趣,扭頭回去找不敢插話而顯得特別尷尬的王老虎:“老王你先去找老朱吧,702號房,加入我們有啥福利還有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的他都知道……你們兩個以後就是領頭的,商量著怎麼管好其它人吧。”
言下之意就是不會緊盯著妖族,放權讓他們自治,省得不知道啥時候就觸了雷,或者反過來被某個深海插上一刀。
反正杜陵覺得自己是沒有精力去一個個驗證,那些妖怪是否可信了。
刻意擠出來的興奮消退之後,剩下的只有滿滿疲憊。
怎麼也擺脫不了那情緒低潮,杜陵一邊製造陰雲一邊也心裡暗暗奇怪,上輩子末世那兩年裡他也不是手上沒沾過血腥呀?
不管是殺妖獸還是殺打算搶劫他的人類,他都不曾手軟更不曾傷感,就算最後被多年合作伙伴背叛,也只是恨得咬牙切齒想著不會留丁點好處給那群王八蛋,除了反省自己太輕信外,臨死都瀟灑又爺們,如今哪兒來的這麼多矯情?
等到突然肩上一沉,被蕭離整個攬到懷裡,聽著那沉穩令人安心的心跳聲,他突然明白了。
如今感情有了寄託生活累了的時候也有了依靠,雖然前途依然渺茫,但不用再獨守著秘密心裡繃著根弦,可不是就有閒情逸致盡情矯情了麼。
而且蕭離還這樣溫柔而體貼的僅僅是提供一個懷抱陪伴,不問不多說,放任他自己品味,然後慢慢收拾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
木頭臉神仙突然開竅之後,這男友力真是洶湧澎湃,簡直讓人招架不住分分鐘就想變成小公舉。
杜陵將臉埋在下面,額頭死死抵住蕭離結實的胸膛:“小梨子你再這樣,我可要忍不住了。”
“來吧,我接著。”
對這個“撒嬌預警”蕭離有些心疼又有點好笑,回想起之前杜陵在城外發癲做的事,他輕撫著杜陵背脊的手微微打了個停頓,然後做好了準備。
至少現在是室內……
他其實還不是太懂人類現在到底開放到什麼程度,但杜陵想發洩的話,自己身為道侶,即使略感羞澀也應儘量包容配合。
然而這擔心實在多餘。
杜陵可是一個特別不愛玩重複套路的人。
熱血上頭,公共場合拉著戀人狂啃這種事情一天干一次就夠了,再多他這樣的深櫃小處男哪有那麼厚的臉皮。
而這現在他正嫌棄自己因為處死個把敵人就心情抑鬱,垂頭喪氣的不夠大男子漢氣度呢,這時候再激情投懷送抱,什麼今晚用熱情讓我忘記一切之類的,那可真算是要小受發騷永世不得翻身了。
所以他抵著蕭離的前胸蹭來蹭去,蹭著蹭著就縮回一團白絨絨,變成只腦子藏在翅膀底下逃避現實的鸚鵡。
要丟人就用這個形象丟人,這是他做人的底線(喂。
反應很及時的將差點從雙臂間漏下去的縮頭鳥撈起,蕭離無聲無息的嘆了口氣,繼續將他抱在懷裡,一邊順毛一邊向頂層兩人預留的套間走去。
大概是因為努力做好的心理建設落空?
他覺得自己心裡,好像生出了一絲絲類似於失望的情緒……
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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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杜陵就這麼維持著鳥形,在蕭離懷裡睡過去了,等再醒來早已是新的一天。
此時虎豬組合已經整合好了那一堆牆頭草,梳洗打扮後看起來都人模人樣的,只是精神還有點萎靡不振,尤其是還隱隱抱著飛昇夢的李老道,完全是一臉恍惚生無可戀,顯然莫名其妙就修了魔造成的打擊不小。
這些早已化形成功的老司機妖怪坐在左側,按慣例地位更高一點的右側則被兩隻貓一群鳥佔據,作為先一步拜入凌天派門下的幸運兒,它們十分高貴冷豔,完全不理會後晉人形妖的搭茬。
緊密團結在自己這方唯一的人形生物周圍,一副要和搶飯碗的後來者劃清界限的樣子。
那被小動物們包圍的唯一人形生物,自然就是被迫頂缸急出滿頭包的靜靜同學。她掛著熬夜留下的黑眼圈,鼻頭還爆了一個痘,此時正面無表情的捧著厚度上誠意滿滿的手寫計劃書,和妖精們一起坐在這個最合適當大會議室的酒店餐廳裡,眼巴巴的等著杜陵起床。
——局勢一團亂麻越來越糟,可是能做決定的狗男男一個在賴床一個在陪床,到底還有沒有點大局觀